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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三

經過兩日休息，艾從雪腰傷已經大好，隻是嗓子也恢複的差不多。

獨身一人去了聽雨樓。

萬柳見艾從雪過來，知道她要幹什麼，直接道：“你這來得正好，那貴人先前剛上樓。”

艾從雪嘴角上揚，語調輕快：“當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我先上樓替你問一下。”說完萬柳端着聽雨樓的新品就去了樓上。

艾從雪則倚着櫃子觀察着大堂裡的景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最近溫度驟降，聽雨樓新上的糖霜雪梨倒是成了他們的新寵，不少客人都點了份嘗鮮。

萬柳在樓上給她使了個眼色。

艾從雪心領神會，上樓輕敲門扉。

“進。”

“娘子好。”艾從雪俯身行了一禮。

“坐吧。”女子也沒為難她，開門見山道，“你想讓孩子習字，何不直接請男夫子。”

艾從雪溫和一笑，出言解釋：“家中事務繁忙，也比不上大戶人家仆人衆多，夫子單獨上課，總是有些不放心的……”

“那為何要讓女子習字？自古以來，習字都是男人的事。”女子端起茶盞，輕吹浮在上方的茶葉。

“若說是為了讀聖賢書那太虛僞，從雪說不出這話，不過是家中孩子想學，便讓她學。”

女子端杯子的手懸停在半空，許久才落到桌面。

“想學便學？那如果她喜歡繡花舞蹈這些女子本就該學的東西呢？”女子神色不似之前那般随意，眼裡多了分審視，語氣不自覺得有些咄咄逼人。

“沒有該不該學，隻有喜不喜歡，如果是真心喜歡，那就學，如果是别人都那樣做我也要做，那不學。”

“那孩子都讀過什麼書？”

艾從雪眼前一亮，“沒讀過什麼書，啟蒙還是她阿娘求着我教她的。我也不懂太多，隻能教教她識字，如今不到半月千字文已經學了小半。”

“是個好孩子。”女子點點頭，“隻是，那女學還沒正式成立，怕是無法教她。”

聽到這，艾從雪放下的心再次被揪起。

卻又聽一句話傳來：“雖說如此，但已經物色到幾個夫子。”

艾從雪擡起頭，側耳傾聽，生怕自己漏下一丁點消息。

“成王府李迎秋，戶部尚書之女鄧樂，皇後遠房侄女燕問夏，都是些閨閣裡就十分有名氣的娘子。”

然而這些人，對眼下的艾從雪來說，怕是有些太遙遠。

艾從雪揉搓着衣擺，遲疑道：“這……以民女的情況怕是接觸不到，多謝娘子解惑，民女叨擾了。”

“這兩日我休沐，明日你帶着孩子到成王府，就說是大娘子的客人。”

艾從雪瞳孔緊縮，聲音卡在喉嚨擠不出來，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是成王府的李迎秋？

這世界當真是小。

直到走出廂房她還有些渾渾噩噩。

“怎麼樣？”萬柳見她出來立刻迎上來詢問。

“明日去成王府。”

“成王府的人？”萬柳有些驚異，“成王府隻有一嫡女李迎秋，這廂房之人是李迎秋？”

萬柳頗感詫異，要知道李迎秋閨閣之中就十分出名，後面聽說進宮跟着皇後當了女官。

真沒想到每月初三來自己店鋪的竟是李迎秋。

這也怨不得萬柳，李迎秋身體不好，沒怎麼出過門，一及笄就進了宮，除了這每月休沐回來一下萬柳這，其餘的時候是沒怎麼出門的。

和她那弟弟相比真是落在下風。

“應當是。”艾從雪還沒緩過神。

“那你快些回家。”萬柳想着艾從雪此刻肯定急着回去說這件好事。

随即又想到什麼，“這幾日糖霜賣得不錯，還能充當赤糖用，下月分量可能制出四十斤？”

萬柳壓低聲音繼續道：“最近總有人打聽糖霜制法，連宮裡的采買都來問過，那李迎秋也問過一嘴……你小心些。”

艾從雪點頭答應，一回到家，就急着找小丫。

拿着啟蒙書反複誦讀的小丫，聽見能上學後激動得要蹦起來，一擡手書差點給撕了，又緊忙撫平，這才開口道：“謝謝艾娘子，謝謝艾娘子！”

艾從雪微笑着揉了揉小丫的頭：“小丫明日去夫子那要努力表現！今日先讓我考考你好不好？”

“好！！”小丫立刻坐直身體等待艾從雪的提問。

若說這小丫，那确實是個讀書的好苗子，艾從雪不過淺顯地教了幾日，就已經學會大半，還能舉一反三。

也正因此，艾從雪并不想埋沒她，盡力去找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