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從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一路上心驚膽戰,草木皆兵,生怕哪個方向來人把自己滅口。
此番下來,自己當真是在京城權貴之中出了名,雖說知道自己跟着皇後弄出那麼大陣仗,皇上在衆口悠悠之下必不會輕易殺了自己。
“沒事吧?”莊圖南見艾從雪面色不好,詢問道。
“無礙。”艾從雪搖搖頭,車是皇後的車,莊圖南是皇後的人,自己說一句有事,下一秒就能進皇後耳朵裡。
要想活命,隻能證明自己的能力。
“公主和親,你會走嗎?”艾從雪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話,莊圖南出身武将世家,一身本領做不了假。
至于她爹和皇室的彎彎繞繞,暫且不說,眼下莊圖南跟着燕華一起,倒是個好去處。
莊圖南看了艾從雪一眼,點點頭。
沒想到剛到家,皇後的賞賜也跟着來了。
“呦,這東西,皇後真是大手筆啊。”
世人逐利,艾從雪也不例外,這一箱箱的金銀珠寶擡進家中,此行當真是沒有白去。
“我這買命錢還挺多。”艾從雪笑得合不攏嘴,仍不忘調侃一番。
将這些東西全都通過側門搬進後院,先前來人時的陣仗就引得糖戶們出來看熱鬧,眼下更是驚歎。
原先有些壞心思的此刻也歇了。
這樣一來,艾從雪算是抱上皇後這條大腿,她的制糖産業也是蒸蒸日上。
确實許久沒見玄序,艾從雪看着玄序給自己的令牌,想起之前他威脅自己的話,與宴會上的言論,搖頭輕笑。
她大膽猜測,玄序與皇後之間并無深仇大恨,況且自己也陷入險境,憑先前對話中玄序對趙啟的态度也能看出,玄序對趙啟心中是有怨的。
但趙啟究竟幹了何事?
玄序母親流落流民窟,無人去找不說,為何後宮之中無一所出。
要知道,趙啟貪花好色,可是有不少妃嫔。
皇後做的嗎?艾從雪并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自己如今的金主,不過,具體經過恐怕還要細想。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已經确定死不了,那就沒有天大的事。
京城糖會緊鑼密鼓地壯大,背靠皇後,更是發展迅速。
此外,聽雨樓似乎也成了李迎秋傳遞信息的地方。
一日,艾從雪去聽雨樓時,竟是見到個萬分不可思議的場面。
李鳴铮跟在萬柳屁股後頭,亦步亦趨,神色讨好。
萬柳則是十分不耐煩,連着艾從雪進來都沒注意。
“阿姐,這?”艾從雪若有所思詢問道。
“不用管他,要飯的。”萬柳翻了個白眼。
李鳴铮聽見這話,扯着嗓子嚷嚷:“我不是要飯的!”
“她叫你阿姐,我也要叫!”
“滾一邊兒去。”
“那我叫你什麼?柳兒?”
“叫阿娘。”
“不行,不行,我阿娘還活着,叫你小娘怎麼樣。”
看着二人詭異的氛圍,艾從雪瞠目結舌:“你們到底怎麼認識的?”
“小爺的事,别亂打聽。”李鳴铮耳朵一紅,虛張聲勢道。
萬柳推了李鳴铮一把:“前日裡大雨,來我這要飯來了,誰知道這世子爺身上分文沒有。”
“那你們先聊,我上去找人。”艾從雪輕輕一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李迎秋就在廂房等着,見艾從雪進門說道:“東西都收到了吧,殿下先前沒有告知計劃,讓艾娘子難堪了。抱歉。”
“無事,皇後殿下真是大手筆,贈與從雪那麼多錢财。”
李迎秋眼底劃過一絲悲意:“殿下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艾從雪收下那幾箱金銀後,已經成了皇後忠實的後盾,“從雪能做到的,必然會做。”
“月來酒樓原先是燕家的産業。”李迎秋緩緩開口訴說,“是殿下給大皇子的,酒樓背後靠皇商經營。隻是……”
“如今燕家家主是燕丞相,燕家雖經曆過大清洗,但是老古董們态度強硬,不肯把産業交給不是燕姓的人。”
“燕丞相有孩子嗎?”
“燕相不惑之年,并未娶妻。”
“怪不得……”艾從雪喃喃道。
“所以如今,燕恒和殿下?”
“貌合神離。”
“殿下和陛下也是如此。倒是燕恒忠心耿耿對待趙啟。”李迎秋慢條斯理地說着,“人家看不看得起他還不知道呢,真是聖賢書讀多了。”
“如此,皇後是想借我之手,積累财富?”艾從雪看着李迎秋道,“隻是,我雖對自己制糖技術有自信,但是若稱能為皇後助力,或許有些望塵莫及。”
“有能力就好,至于其他的,殿下會為你鋪路,隻要能壓過燕恒,斬掉趙啟的左膀右臂。剩下的一切,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