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有人靠近的有初四瞬間後退,但星深知敵退我進的道理跟了上去,被不斷逼退到後背挨着牆壁的有初四渾身僵硬,這個距離要是再靠近,他真的要忍不住出手了。
丹恒見身後的腳步聲停下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被星硬控住的有初四,而矮了星一頭的黑發青年被逼近,清澈的藍眼睛裡全是不知所措。
“初四他不習慣跟别人接觸。”響起的聲音宛如有初四的救命稻草,他果斷離開星的前進範圍跑到了丹恒身後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胸腔裡的心跳加快,被吓的。
也就是星和他半生不熟,如果是一個陌生人這樣逼近他,可能就要上演一場命案了。
星看着他這反應,尴尬地摸摸腦袋:“啊抱歉,我不該想靠近你的。”
她不知道,等後面熟悉了之後,擁有了被親近的特權,她毫不客氣地把有初四那頭柔順的頭發rua的亂七八糟。
……
有初四一直都知道,人不可貌相,可是星看着挺文靜一姑娘,沒想到是個破壞狂?
他看着角落已經是第三個被球棒打碎的箱子,陷入沉思,居然也習慣了星突然跑到角落抽出球棒毆打可憐箱子的行為。
箱子:就沒有人為我發聲嗎?
事态緊急,沒有人在意箱子先生的想法,可憐的箱子先生。
箱子:繞路過來打我這就是你口中的事态緊急嗎?!
三月七疑惑回頭:“你怎麼敢假定他的性别,說不定人家的性别是寰宇購物袋呢?”
暫且不讨論箱子的性别和性别認知以及性取向,在他被打碎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未來了。
星:“不啊,你下次來它還在的,到時候就可以和它探讨一下到底是什麼性别。”
但事實是,有初四每次過來都趕不上她閃現過去揮舞球棒的速度。
阿蘭是一位臉上有刀疤的白發少年,四人一起進到監控室的時候,看見他正對着一個操作台陷入沉思。
“啊,你們來了,電梯的封鎖權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解鎖了。”
“啊這個……”三月七撓頭,向阿蘭說明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少年聽後點點頭,沒有在這種事情上糾結,示意四人回到主控艙段。
“阿蘭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阿蘭搖頭,“我行動不便,怕是會拖累你們。”
無名客不會把人丢在這裡,經過勸導後阿蘭同意跟着他們離開,去往電梯口的時候,有初四察覺到少年一直在時不時看他,心裡清楚是因為電梯的事,其實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自己都不清楚,隻是因為在“挑戰”的難度下破天荒地幸運了一次而已。
走過重新打開的斥力橋,一行人看見了被放在展台上浮動着的卡片。
“這是光錐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星際和平公司内部才有的稀罕貨吧。”
“不,光錐是流光憶庭的技術,能将記憶随身攜帶,是非常厲害的強化類奇物,公司隻是買下了使用權。”
有初四仰頭看着這個亮晶晶的玩意兒,聽到丹恒的描述後頭頂冒起一個燈泡,“類似概念禮裝嗎?”
旁邊的星轉頭:“這串戲了吧?”
“概念禮裝又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感覺你們背着我偷偷對上了腦回路。”
三月七不理解,三月七欣慰又委屈,自己的小夥伴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新朋友本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但總覺得心裡酸酸的,就像是親手養大的孩子抛下自己的老母親奔向其他人的懷抱一樣。
身高170·看起來已經成年了·從記憶上來講還是個孩子·有初四:“?”
自打碎路邊的箱子後,有初四又發現了星的另外一個愛好,那就是把那些總會藏在角落的,或藍或金的箱子翻個底朝天,明明打開的時候空無一物,卻興奮地用雙手捧起空氣驚喜地叫了起來,“是原石!亮晶晶的原石!啊不對,在這應該叫星瓊來着。”
然後嘴裡喊着什麼車票啊抽卡啊,像個奇行種一樣四處摸索,最後一臉沮喪地嘟囔着“怎麼還不解鎖。”
三月七像是被觸發了關鍵詞一樣猛回頭,“抽卡,什麼抽卡?你是在說現在很流行的抽卡遊戲嗎?”
星茫然:“啊?”
三月七點開手機相冊,清了清嗓子,“咳咳!你怎麼知道我十連八金還都沒歪的?”
星無辜地就像是路邊的狗無緣無故地被踹了一腳,“誰問你了?!”
走在最後面的丹恒默默補上了一句:“是我抽的。”
星轉頭就要抱住丹恒大腿:“歐皇渡我!”
“其實都是小四的原因啦。”三月七收回了手機,一隻手扶住阿蘭一隻手在半空中比劃,“他這樣那樣,然後丹恒就獲得了超好的運氣!抽卡歐得像是使用了壽命——啊不對不對,這種說法好像有點歧義。”
這回輪到有初四被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了,星滿臉虔誠雙手合十,“信女願瘦十斤來換抽卡永遠不歪。”
“這不就是什麼好事都讓你占了嗎!”
有初四思索片刻,又看了看抱着雙臂的丹恒,對星說:“等空間站的事情結束了,如果丹恒同意的話,我就幫你來一發。”
旁聽的阿蘭:“?”
丹恒疑惑回頭:“為什麼要我同意?”
“我怕你生氣。”畢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抽出下下簽,丹恒得知下下簽的解決辦法在傷害自己身上後,就很嚴肅地說了有初四一通。
聽出有初四話裡意思,丹恒想起了他之前突然犯熊說的那句“丹恒,記得撈我”,頭已經開始疼了。
三月七聽不下去了,被她扶着的阿蘭的表情就像是不小心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興趣愛好,表情微妙地處于一種不理解但是尊重之間,“你們就不覺得這個對話有什麼問題嗎?!”
身體有記憶但腦子沒有的失憶人員一号有初四,和剛醒來沒幾個系統時的失憶人員二号星:“怎麼了嗎?”
知道有初四想表達的意思,所以完全沒往那個方向想的丹恒知道三月七說的是什麼,這兩位失憶人員很明顯不是很能理解說話的藝術的樣子,與其糾正他們,不如順其自然。
一個是學不會對熟人保持正常社交距離,且有前科的熊孩子,一個是剛醒沒幾個系統時就初顯破壞狂屬性且心理年齡成迷的家夥,星穹列車的大家長們,任重道遠啊。
星跑到了橋的邊緣處,她看着對面四步之遙的平台,上面金燦燦的寶箱是多麼的動人,讓人忍不住想撲過去,拿走它身體裡亮晶晶的星瓊!
可是重大的阻礙讓星望而卻步,不僅有可惡的空氣牆,還有不争氣的膝蓋!
她實在不舍得眼前的寶箱,仿佛能聽見他流着淚說“親愛的别走!”。
“怎麼了?”有初四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為什麼不拿,是不想嗎?”
星:“……”此時她非常想轉頭撲過去,讓這個人感受一下社會的險惡!
“因為我跳不過去啊……”灰發的女子捶胸頓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一樣斜坐在地上,能實質化的黑氣壓讓有初四隔着半個橋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沮喪。
三月七跑過去扒拉她:“走啦,現在當務之急是去主控艙段,再拖下去說不定會出什麼意外,跳不過去也沒辦法啦,下次可以再來嘛!”
“嗚嗚嗚不要分開我們!”星嚎啕大哭,手指扣着橋的邊緣不肯走,活像是邪惡的剪刀要把她和寶箱的紅線給剪短,其悲壯程度把三月七吓得直接松了手。
有初四目測了一下寶箱平台距離,并不是特别遠。
他悄咪咪地看了一臉嚴肅的丹恒,腳步輕輕地走了過去,“是恐高嗎?”
“嗚嗚嗚你不懂,因為我——”話說到一半,星瞪大了那雙金色的眼睛,眼睜睜地看着青年往後退了幾步,輕巧地一個助跑跳躍,就站到了放着寶箱的平台上,蹲下來摸了摸黑金色的大寶箱。
“打不開啊。”有初四輕聲說了一句,對着還一臉震驚的星攤開手,“沒辦法,我還想着幫你把那個星瓊拿出來的。”
星聽到這句話,立刻對有初四雙手合十:“請用你萬能的開鎖技術想想辦法!”
“沒有能開的選項,用不出來啊。”明明連電梯都能強開,這會兒卻沒有能使用詭術的選項,就像是寶箱是誰的所有物,隻能由特定的人才可以開,而且還是硬性規則。
灰發的女子肉眼可見地變得消沉,不過一兩秒又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你是怎麼跳過去的?!”星迅速爬了起來,臉貼着空氣牆盯着被她這麼一說一臉茫然的有初四,“就是,這麼跳過來的啊。”
“不對啊……”星的表情逐漸呆滞,“不說空氣牆,按設定來說我們不應該都沒有膝蓋的嗎?”
有初四:“……沒有膝蓋居然是你們這裡的設定嗎?而且我沒發現有空氣牆。”
三月七更是一臉莫名其妙:“你們是不是在說些很不得了的東西?”她甩了甩頭,試圖把劇情拉回正軌,“你們是不是忘了空間站正在遭受危機,委托啊委托!還有反物質軍團呢,太松懈了!”
星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說:“沒有要求限時觸發劇情那就等于我可以随便亂跑!”
還傻站着的有初四如夢初醒,“是了,我們還得送阿蘭回主控艙段。”
阿蘭:謝謝你還記得我。
于是,星眼睜睜地看着有初四從寶箱那邊又跳回到橋上,“說真的,我覺得你去參加立定跳遠大賽,一定能拿獎。”
有初四驚訝回頭:“沒有膝蓋的世界也會有立定跳遠比賽嗎?”
星尴尬撓頭:“說的也是……”總有種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的感覺,她沮喪地跟着大部隊往電梯口走。
打鬧時間結束,這一路上這麼順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出意外了。
突然出現的箭矢是朝着有初四射過去的,丹恒率先發現攻擊手握擊雲擋在有初四前面,這一箭的力量格外的大,在挑飛後飛速迎來的踢擊丹恒迅速調整好位置格擋。
“铛”的一聲,丹恒退了一步,護腕上的黑煙散去。
腳尖輕點幾下地面,帶着粒子光效的拖尾,人馬形狀的虛卒堂堂登場!
有初四面色陰沉地抽出一條木簽砸了上去,攻擊被躲開後他笑了一下,雙手交叉,十指之間各夾着一枚木簽,“那麼,現在我看你怎麼躲!”
行動力max的青年讓星愣了一下,也立刻加入戰鬥,四人将行動不便的阿蘭護在身後。
[目标已鎖定——人馬虛卒]
一行字悄悄浮現在面闆上,可有初四現在正處于戰鬥爽的狀态中,完全沒有發現在他眼裡隻是個身體情況探查器的面闆有什麼變化。
各種混亂的特效和技能喊話中,一根木簽沖破了亂飛的攻擊直直地朝目标撞了過去,空中木質的簽體上突然浮現黑色的文字,鈴铛清脆的響聲突現,瞬間就沖破了人馬虛卒的防守,然後“嗤”的一聲插進了它的腦袋,整根沒入。
人馬虛卒啪的一下倒地,再起不能。
三月七恍惚地轉頭,看向擲出木簽的有初四喃喃道:“小四,剛剛的聲音是……”
星盯着倒地的人馬虛卒喃喃道:“你怎麼非要做輔助呢,做個主c讓我開荒多香啊。”雖然說鐵打的輔助流水的c,但總比随機性強到血壓拉滿的輔助要好的多啊……
她轉頭,看見有初四也恍惚地看着自己手腕上逐漸被銀色吞沒的金色鈴铛,“我剛剛,把下下簽……抽出來了?”
知道下下簽威力的三人立刻緊張地把目光放到地上的屍體身上,發現對方和腦袋裡插着的木簽一起消散後,齊齊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天上浮現出大批的虛卒,三月七大喊:“喂喂喂打不過就群毆,是不是玩不起啊!”
好在姬子小姐及時趕來,給了他們逃進電梯的時間,主控艙段暫時是安全的,丹恒也有時間詢問有初四剛剛發生了什麼。
有初四皺着眉仔細回憶:“好像是,在空中的時候自動抽簽了,原來脫手了也能抽的嗎……”
丹恒提起他第一次試驗能力的時候,“書本是媒介,相當于木簽,而接觸到書本的桌子也等同于接觸到下下簽的人,當時桌子是直接碎掉了,剛剛的虛卒也是直接死亡,所以可以得出……”
他低頭,看向有初四手腕上那枚被衣袖遮擋住的鈴铛,“和你的下下簽接觸的人,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