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連下幾道诏書誇獎慰問,将人召回京城,賞賜如流水般湧向西南。
連着忙碌幾日,程朝身體也些吃不消,好在收獲頗豐。定王已經被召回京城,二王鼎立的局面被打破,他也順利得到定王的青眼,明州暗線和勢力已經全部由他接手。
他收拾好案桌走出府衙,這幾日他早出晚歸,難得有歇空閑,他制止青硯牽馬的動作,腳步松散的朝市集走去。
何氏酒坊外酒香四溢,木架上擺放一牌木牌,上頭刻着酒名,風吹過帶起一陣悅耳的撞擊聲。
程朝看着佩娘忙碌的身影沒有去打擾,吩咐青硯留下護送佩娘回府。他走到先前當玉環的鋪子想要贖回,店裡掌櫃淺笑道:“不好意思客官,那玉環當出的第三日就被人贖走了。”
“你可知是何人當走的?”
“這,我也不太清楚,看着是個大戶人家的婢女,聽口音是京城來的。”
“多謝,我之知曉了。”程朝落寞的走出當鋪,還是晚了一步,連父親最後留下的東西都沒保住。“
旁邊的叫賣聲傳入耳朵:“客官嘗嘗醉蝦吧,我這可是明州城最好吃的醉蝦!”
他遠走思緒被拉回,色香撲鼻,今早他已經派人去接令姝回府,她最愛這些小食了,他掏出銀錢打包一份,提着醉蝦回府。
令姝回府後直奔程母卧房,她卧病在床,身形消瘦。令姝頗有些不好受,她蹲在程母床前侍奉湯藥。
程母:“莫擔心,我這是老毛病了,養幾天就好。”
她摸着令姝微涼的手掌,歎氣道:“我身體骨不好,難為你了,還得替我操心。”
令姝垂下頭,吸吸鼻子:“您别說這種話,自我嫁過來,您待我如親女,再說這家事,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母親。”清冷的聲線響起。
令姝渾身一震不敢回頭,她掐住手心穩住發軟的雙腿,僵硬的聽着程朝和程母叙話。
他彎腰坐在令姝旁邊的圓凳上,膝蓋緊貼令姝的大腿,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又來了,她慌忙撤開腿像後撤去,發出一陣聲響。
程母捂着嘴咳嗽,不悅的看了眼兒子,随後輕聲讓令姝回去休息,令姝全程不敢擡眼,腳步不停的退出去。
她走後,程母才道:“當初既然是你将人推開,如今就不要再去招惹人,禍害人家姑娘!”
程朝捧着藥碗,伺候程母喝藥:“您還在病中,莫要生氣。”
程母看了眼兒子,頗為惱怒:“你現在真是無法無天,我的話都不聽了!”
“母親,我和姝兒是夫妻,我們二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
令姝仿佛身後有鬼追趕般急速回到後院,吩咐小桃不許将任何人放進來,她叮囑道:“任何人!”
小桃還沒來得及點頭,又看到她家夫人從内室出來,慌慌張張的讓她去張窗戶封起來。
等到内室被封成鐵桶,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令姝才下心,躺在榻上休息。她恨恨的想,程朝真的個瘟神!
她已是累極,眼皮耷拉着,很快就熟睡過去。再醒來時,她被人抱在懷中,頸後是那人淺淺的鼻息。
她轉頭望着,程朝的睡顔出現在她眼中,也不知道這人一直在煩憂什麼,眉頭一直皺着,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替他撫平眉頭。
直到觸碰他溫柔的肌膚才驚醒,提着裙擺跨過他慌亂下床,腰間覆上大掌,她被用力向後拉扯,落入他懷中。
令姝奮力掙紮,小臉氣得通紅,她還記得前幾日,她和程朝在這張床上……
她咬牙道:“放手!”
他将頭埋在令姝頸上,不停細啄她後頸白嫩的肌膚:“阿姝,我好累,讓我抱一會。”
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又來了,令姝腳趾背繃直,滿臉冷意:“你要是有需要就去找别人,少來惡心我。”
程朝身體僵直,不可置信的松開他,他嘴唇張合兩下:“你讓我去找别的女人?”
令姝翻身下床,取過外衣披在身上,毫不留情:“你愛找誰找,少來煩我。”
她拉開房門,院中無一人,心中頓時來氣,轉頭質問:“我院中的人呢。”
程朝:“她們不讓我進來,我讓人都綁起來了。”
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綁人是理所當然。
令姝克制撲上去咬死他的動作,他現在這副樣子簡直跟瘋狗無虞。
右邊耳房傳來動靜,她大步上前拉開房門,小桃和劉嬷嬷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床上,嘴巴被帕子堵住,淚眼汪汪的瞧着她。
令姝替二人松綁,回頭看見程朝站在檐下,緊緊的盯住她,眼神中帶着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