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刷了會手機,畢逍才去吃飯。
他打開飯盒,對着花花綠綠油光發亮的炒飯,難得沒有胃口。
但他還是吃了一口——唔,好硬——好痛。
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傷口疼,但傷口附近哪都疼,頭也疼。
他以前挺喜歡吃這家的炒飯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吃了?
他不信邪地又吃了一口。
“咳,咳,咳咳……”
一粒玉米沒嚼爛,直接滑進了食道,差點沒把他噎死。
他隻好把玉米、綠豆等“大塊頭”的東西都挑了出來,隻吃米飯。他隻能用沒拔牙的一邊牙吃,吃了沒幾口,臉又僵又累,下颚也一陣一陣的疼。
畢逍将筷子一擱,歎氣,突然想喝爛白粥了。
他也沒想到拔了牙,吃東西這麼艱難,早知道在回來的路上,看看哪裡有粥店好了。
但他也不能不吃飯,吃完飯還要吃藥……
等等。
他的藥呢?
畢逍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到處找他的藥。
他把藥放哪了?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把東西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藥。他又把拿到藥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回憶了一遍。
……不會落在醫院了吧?
就算現在打車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到。
畢逍陷入沉默。
他又去找手機。
畢逍有兩部手機,一個是工作的,一個是私人的。他的私人手機每天靜音,工作手機則開最大的音量,怕接不到客戶的電話。
他拿起手機,才發現有個沒有備注的未接來電。
會不會是醫院的人打來的?
畢逍趕忙回撥,手機還沒接通,又聽見門鈴聲。
“誰啊……”
不會是洪女士又來了?
畢逍走過去,一把拉開了門——
與此同時,耳邊的手機也接通了。
“喂,您好——”
門口赫然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方跟他的動作出奇的一緻,都一隻手舉着手機。
“怎麼是你?!”
畢逍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彭旭昇穿了件灰色風衣,正站在他家門口。
他沒戴眼鏡,也沒穿白大褂,又變回了畢逍記憶裡的那個彭旭昇。
不過也不是什麼好事,以前的彭旭昇也特别讨人厭。
更令他震驚的是,彭旭昇的手機裡傳出了他的聲音。
“你——”畢逍驚訝,“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彭旭昇波瀾不驚地挂掉了電話,“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畢逍奇道:“我為什麼要請你進去?我現在跟你很熟嗎?”
彭旭昇明顯臉色不太好看。
這會沒别的人了,又不裝了?
畢逍手指轉着手機,覺得彭旭昇這人真有意思。
畢逍問:“你到底有什麼事?”
别人的前任都像死了一樣,可他前任時不時詐屍是怎麼回事?
彭旭昇卻反問他:“我打電話給你,你怎麼沒接?”
“怎麼,我沒接電話還要跟你寫個檢讨?”畢逍說,“我不接陌生電話。”
“那你為什麼又打回來?”
畢逍非常坦誠:“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不會打。”
喜聞樂見的,彭旭昇的眉頭一跳。
拽什麼?畢逍想。
他也不是非要跟彭旭昇嗆聲,他就是看不慣彭旭昇這副裝的樣子,跟他欠他分手炮似的。
在醫院的時候,借着那麼一點傷口,就要他請吃飯。現在又突然跑到他家門口,要他請自己進去坐,哪來這麼大的面子。還有沒有一點前任的自覺?
在醫院裡,畢逍說的那番話,沒别的意思,就是單純看彭旭昇不爽,想扒掉他那副平淡如水的外皮。總不能他随口說了句“複合”,彭旭昇就想跟他複合吧?
彭旭昇不是這樣的人,他以前也不會看上這麼蠢的人。
彭旭昇問:“你覺得我為什麼打電話給你?”
“我怎麼知道?”
畢逍低頭,這才發現彭旭昇手裡還拿着一袋東西——怎麼這麼眼熟?
“這是我的藥嗎?”畢逍有點震驚。
彭旭昇冷漠地說:“不是,我敲錯門了。”
畢逍:“……”
你現在裝傻,是不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