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旭昇問:“你怎麼了?”
畢逍沒回答,不舒服地偏開了頭。
彭旭昇松了點力氣,伸手去探他額頭——沒發燒。
一開始他還以為畢逍是裝的,過了一會,畢逍軟綿綿地擡起手蓋住了眼睛。
“别……吵。”
畢逍的臉很紅,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氣的。
彭旭昇第一次湊這麼近看他,近到連他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畢逍的臉偏俊秀,不同于他有棱有角的性格,眉眼從小到大都很好看,而他小時候還有點胖,臉上肉感很明顯。
彭旭昇拿開他的手,露出那雙大而明亮的桃花眼,在酒精浸染下微微濕潤,如同倒映星光的泉水。
雖然渾身都是汗,但身體裡的燥熱依舊沸騰。
鬼使神差的,他低下頭,吻上了這一泓純淨無暇的泉水。
從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
他咬破了畢逍的嘴唇。
畢逍吃痛一聲,兩人同時回神,腦袋嗡的一下。
“……”
這次沒人說話,但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卧槽”兩個大字。
畢逍腦袋還暈乎着,他瞥了眼身下,滿目震驚:“你發什麼情?”
吼了這麼久,畢逍的聲音有點啞,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算了。
彭旭昇看着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瘋狂的聲音。
畢逍蒼白的嘴唇上多了一抹鮮明的紅。
他咬的。
算了。
彭旭昇想。
親一下又能怎樣。
——于是他再次吻了上去。
“唔!”
兩人接吻正如平日争鋒相對的相處,攻城略池,誰都不甘下風。但因為是第一次,所以都不得章法,用力啃咬吸吮,企圖奪走對方口腔内全部氧氣。
“你很讨厭。”
喘息間,畢逍給出了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評價。
彭旭昇沒做回應,繼續吻着他。
沿着鎖骨一路往下。
畢逍雖然頭暈,感覺渾身不受控,但還有點理智,推他:“你瘋了嗎……唔!”
又被用力啃了一口!
彭旭昇碰了碰他,嗓音特别啞:“你也有反應,互幫互助。”
畢逍:“?”
但他沒來得及反應,熱氣就吞噬了全部理智。
他們大抵是醉了。
也可能是瘋了。
“今天是我生日。”畢逍很不滿地在他另一邊肩膀上又咬了一口。
聽起來怪委屈的。
彭旭昇咬着他的耳垂,含糊地說:“生日快樂。”
“一點都不快樂……嘶,你輕點!”
……
……
畢逍是被彭旭昇的鬧鐘吵醒的。
昨晚窗簾隻拉了一半,因此屋内一半是暗的一半是亮的。
畢逍擋着眼睛,在被子下踹了一腳彭旭昇:“去把你的破鬧鐘關了。”
昨晚他們鬧了一晚,結束時各自去沖了個澡,都差不多醒了神。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各占一邊床,躺下睡覺了。
畢逍很快就睡着了。
彭旭昇翻了個身說:“在床底下。”但人沒動。
畢逍被吵得實在受不了了,感覺渾身發癢,隻好自己下床,在床底摸了半天,終于摸到了彭旭昇的手機。
他關掉鬧鐘,一看,才六點。
他罵罵咧咧回到床上,又給了彭旭昇一巴掌:“大周末的你調個六點的鬧鐘幹什麼?”
彭旭昇慢悠悠睜開眼,想了一會,說:“好像報了學校的志願項目。”
畢逍撓着臉,翻了個白眼。
“這房間昨晚是不是有蚊子啊?”畢逍撓完臉又開始撓胳膊。
彭旭昇一邊看手機一邊說:“沒有吧,沒咬我。”
畢逍看了他一眼,“你不會還要趕回學校做那個志願吧?”
“都報了,為什麼不去,不去被拉黑名單。”彭旭昇也坐了起來,“從這裡趕回去半個小時,路上吃個早餐,趕得上。”
“那我呢?”畢逍忽然想起他沒有手機這事。
彭旭昇理直氣壯:“你跟我一起。”
“……”他還想睡個回籠覺呢。
畢逍感覺渾身難受,頭也有點疼:“好癢,為什麼這麼癢。”
“别撓。”彭旭昇攔住他,“我看看。”
他放下手機,摁亮床頭的燈,借着光,擡起他的胳膊看了看,又掰過他的臉仔細瞧了瞧。
全是密密麻麻的紅疹。
畢逍見他表情不對,問:“怎麼了?”
彭旭昇愣住了,也徹底清醒了。
“你不會是……酒精過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