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不會想看到自己的死對頭赤條條地在自己面前晃悠。
彭旭昇走過去按住他的手,皺着眉頭說:“你當這是你自己家?”
畢逍不太高興地抱怨:“熱。”
比起剛才昏昏沉沉的狀态,畢逍看起來是醒了,但思維還有點跟不上,分不清何時何地,自己在做什麼事情。
就像失智兒童。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彭旭昇覺得自己又可以善心大發了。
他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畢逍,說:“喝一口。”
畢逍接過,咕噜咕噜地喝了幾大口,看來确實又渴又熱。
喝完水,畢逍倏忽擡頭:“我的蛋糕呢?”
彭旭昇:“……”我當你已經忘了呢。
他喝了酒,也不太舒服,并不想為這小少爺當免費勞動力,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我去問服務員,沒有就沒有了。你在這好好呆着,不許脫衣服。”
換做平時,他要是用這樣的語氣命令畢逍,畢逍的爪子早就揮過來了。
但眼前的畢逍木讷地點了點頭,還聽話地把褲子往上提了提。
彭旭昇滿意地拿着房卡離開了,打算順便問問有沒有醒酒茶。
彭旭昇走後,畢逍發了會呆,又從床上爬了起來,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眼前的殘影也被洗去了一些。
腦袋昏沉沉的,他對着馬桶吐了幾下,沒吐出來什麼,幹脆上個廁所。
“畢逍?”
彭旭昇闖進來的時候,他還沒把褲子提上來。
畢逍聽到聲音,機械般地轉過頭,與彭旭昇來了個山崩地裂火山噴發狂風暴雨般的對視。
兩人同時發出了一聲:“卧槽。”
潛意識往往比腦子轉得更快,等畢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跟彭旭昇纏鬥在一起了。
熟悉的對象,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動作,激發起畢逍熟悉的好勝心和戰鬥欲。
“彭旭昇你踏馬是不是有毛病?!”
彭旭昇第一下沒反應過來,拳頭擦着他的臉過去,把他也打出火氣來了。
“我特麼在外面叫你十幾聲你不應,以為你死裡面了!”
畢逍已經氣瘋了,聽不進任何借口和理由。
他比剛才清醒了不少,能夠準确識别彭旭昇,并且恢複了看見彭旭昇就煩躁的常規模式。
“你踏馬不會敲門嗎?”
“你是黃花大姑娘嗎?看一下會死啊?”
兩人一邊打一邊罵,從洗手間門口打到床上。
畢逍又一拳揮過去:“你就不行!”
“畢逍你發什麼神經!”
“誰讓你欠揍!”
畢逍将人壓在床上,沒兩秒就被彭旭昇擒住雙手,翻身将他壓在了身下。
畢逍沒穿上衣,彭旭昇的衣衫也被扯得亂糟糟,兩人都氣喘籲籲,身上冒着滾燙的熱氣,大滴的汗珠從額角滑落。
小學六年級,忘了因為什麼,他們也像現在這樣,狠狠打了一架。
那時彭旭昇還沒長開,畢逍以高他半個頭的優勢将他壓制在身下,把彭旭昇氣得臉撲紅。
那個暑假,彭旭昇立刻去報了跆拳道。
自知打不過,畢逍啐了一口:“神經病!”
剛剛沉下去的酒精浮了上來,彭旭昇感覺渾身燥熱,火氣在體内橫沖直撞。
他一隻手捏住畢逍的下巴,威脅道:“你再罵一句?”
畢逍一個挺身,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彭旭昇肩膀一疼:“操!”
“畢逍你是狗嗎?”
“咬的就是你!”畢逍将人踹開,翻身滾出了彭旭昇的鉗制。
彭旭昇捂着肩膀,将上衣脫了,上面明顯一個淡紅的牙印。
身上的酒精又開始作怪了,畢逍感覺有點提不起力氣,他警惕地床對角的彭旭昇,生怕他又有什麼動作。
但彭旭昇還沒做什麼,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彭旭昇緩了緩,走了過去。
隻聽見彭旭昇對電話那頭說:“嗯,對,他現在跟我在一起。”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畢逍一眼。
畢逍的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還沒有回到學校,我待會回去,但他喝了很多——”
畢逍立刻撲過去,沒把手機奪走,但手機被撞掉在地上,沒讓彭旭昇把告狀的話說出口。
他就知道彭旭昇沒安好心!
畢逍彎腰想去撿手機,彭旭昇當即一腳把手機踢到了床底。
現在還管什麼手機?
兩人再次打了起來,并且再次滾到了床上。
這通電話将畢逍帶回現實。
讓他想起洪葉提到彭旭昇的樣子。
還有彭旭昇每次得逞且傲慢的樣子。
新仇舊恨,火上澆油。
“我早就想揍你了!”
“來啊!”
兩人赤|裸着上半身,打作一團,難免會有肢體接觸。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彭旭昇不小心碰到他胸口時,畢逍敏感地繃直了身體,感覺一股電流從身體竄過去。
彭旭昇也感覺到了,明顯一愣。
兩人都喝了酒,體力消散很快。
酒精後勁很大,畢逍突然有點缺氧,還有點眼冒金星。
他一時沒撐住,被彭旭昇占了上風。
彭旭昇按着畢逍的腰,報複性地在他下巴咬了一口。
畢逍沒力氣反抗,“嗯哼”一聲。
見身下的人不舒服地掙動了一下,又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