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懷疑那個魔修就藏在他們中間。”
蕭雪雎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她走過來,微涼的手指一一掃過他們眉心。
最後,她在沈望春面前停下腳步,沈望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她今日仍舊是一身白衣,大部分頭發被紮成高高的馬尾,餘下的披落在腦後,她表情冷淡,不苟言笑。
她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沈望春忽然想到,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笑一笑呢?
雪白的流光和冬雪一起落在沈望春的額頭上,他沒來及察覺,就已經悄然融化。
雖然蕭雪雎待他們都是一樣的,但此時沈望春仍舊覺得受寵若驚,他希望蕭雪雎能夠在自己面前稍稍的多停留,哪怕隻是短短的一刻也好。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沈望春的心聲,他的願望實現了。
蕭雪雎真的留在他的面前,沒有離去。
沈望春心裡簡直要樂開了花,她這是注意到自己的出衆之處了嗎?
自己确實是有兩分姿色的,縱觀整個浮圖塔,這裡的男子都不如他。
想到這裡,沈望春下意識地挺了挺胸,卻見到蕭雪雎的那位未婚夫唐雲承站在不遠處,正盯着他看。唐雲承的目光陰沉沉的,像是一隻兇狠的惡狼,但再看去時,他目光溫柔地凝望着蕭雪雎,仿佛剛才那些都隻是沈望春的錯覺。
哼,不過如此。
無所謂,隻有不自信的男人才會這麼小肚雞腸!
沈望春想要好好表現一番,争取給蕭雪雎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他剛要擡手弄一弄頭發,卻猛地想起來,不對呀,蕭雪雎好像是正在找魔修。
那……蕭雪雎這不會是在懷疑自己是魔修吧?
他怎麼可能是魔修!絕無這種可能!
隻是蕭雪雎站在這裡不說話,表情也冷冰冰的,沈望春莫名其妙跟着不自信起來。
他是魔修嗎?
應該不是吧……
沈望春像是隻剛剛拆過家的心虛小狗,雖然小狗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拆過家,他小心觀察蕭雪雎的表情,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沒能看出來。
别說是泰山崩于前,就算是天塌地陷,好像也不能讓她變了臉色。
沈望春自認自己不該是個魔修,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跟魔修說過話,此時卻突然不确定起來,難道他的功法真的有點問題?
沈望春頓時有點慌了,他這兩年修的是什麼功法來着?
随即,沈望春見到那柄懸光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蕭雪雎的手中,劍身雪白,劍氣凜冽。
沈望春大駭,後退半步,這個劇情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容他辯解兩句可以嗎?
然沒等他張開口,他身旁的那位兄弟先急了眼,一個大跳蹦了出來,揮刀向蕭雪雎頭頂砍去。
青霄宗的弟子叫道:“是魔修——”
蕭雪雎不躲不閃,舉起手中懸光劍,接下這一刀,她衣袂翻飛,身若遊龍,凜冽劍光橫掃而過,枝頭的紅梅如雨紛紛飄落,刀劍相擊,發出清脆的鳴響,不過幾招這魔修便顯露出敗勢,頃刻後,他同過去的許多魔修一般,倒在地上,有溫熱的血濺在沈望春的臉頰上。
他呆呆站在原地,心裡感歎真是太美了太強了,但蕭雪雎大概是以為他被吓到,非常熟練地拿出一張帕子遞到他的面前。
沈望春看到蕭雪雎動了動唇,卻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啊?”他遲鈍地叫了一聲。
“擦擦。”蕭雪雎平靜地又說了一遍說。
“哦哦。”沈望春傻傻接過蕭雪雎遞來的帕子,卻沒舍得用它。
蕭雪雎也不在意,她收了劍,轉身對着師弟師妹們囑咐了幾句,就與唐雲承一起離開了。
沈望春攥緊手中的帕子,望向她離去的背影,更加覺得挖牆腳這項工程還是很有前途的,可以繼續下去。
隻是他的好運大概也在這裡用盡了,在浮圖塔中他沒有找到一枝金盞蓮,無緣拜入青霄宗。
那時的沈望春并不氣餒,因着過幾日就是修真界大比,他在白鳳山下的小鎮上找了家客棧小住了幾日。
暮春之時,白鳳山下的杜鵑花盛開,連綿不盡,燦若煙霞。
試劍台上,蕭雪雎白衣勝雪,長劍如虹,無人能敵。
蕭雪雎能奪得頭籌在所有人意料之中,隻是不知從哪個山溝裡冒出一個叫秦弈的新人,居然能夠力壓那些名門正派精心培養出來的弟子,打到最後一場。
他最後還是倒在蕭雪雎的劍下,也不覺得羞愧,對着蕭雪雎龇着一口小白牙,然後吹了一聲輕快的口哨。
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