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雎聽他這樣說也沒有生氣,居然笑了起來。
她生得美麗非凡,豔若桃李,卻很少會笑,如今這一笑,好似整間屋子都亮堂起來,苦澀的藥味也都化作馥郁花香。
沈望春愣住,這麼長時間過去,他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蕭雪雎笑,他眨了眨眼睛,回過神兒來,又惱怒道:“你笑什麼?你喝過嗎?”
“沒有。”蕭雪雎說。
裴素問在旁邊聽了幾句,覺得忒沒意思,自己的牙都要酸了,她趕客道:“二位若是再無其他的事,可以走了吧。”
沈望春正要伸手将床上的蕭雪雎抱起,又聽到蕭雪雎說:“我自己可以的。”
他的雙臂僵在半空,悻悻收回,回道:“算你識趣。”
裴素問:“……”
她多想提醒一下這位魔君,快去照照鏡子吧,您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放狠話過于違和了。
沈望春與蕭雪雎離開藥廬不久,望鄉城内就傳出新的故事來,說是昨天晚上蕭雪雎被沈望春折磨得半死不活,命懸一線,連夜找了裴素問才把這口氣給續上,然後繼續在君上手下受折磨。
陸鞅聽到這些八卦的時候,都不知自己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好,他真的很難想象到這些東西是怎麼在望鄉城傳開的。
但凡眼睛沒問題的魔族,都說不出這種話來。
哎,悲哀!
可能是那人暫時停止煉化蕭雪雎的劍骨,也可能是她漸漸可以忍耐這種疼痛,回到寝宮後,她一心修煉,再沒發生昨晚的事。
沈望春卻沒法忘記,蕭雪雎不願意說,他總有辦法找到的,他今年是一定要喝上劍骨泡的茶。
那劍骨是從蕭雪雎身上抽出來的,曾是她的骨中之骨,既然煉化時蕭雪雎能有所感應,就證明他們之間的聯系還沒有完全斷絕。
沈望春偷偷從蕭雪雎的指尖取了三滴血,以此為引,尋遍這天上人間,四海八荒,他就不信他找不到。
為了避開蕭雪雎,沈望春幹脆給自己換了一座宮殿,那三滴鮮紅的血化作細細絲線,在空中快速遊動,下方是沈望春以魔氣鑄成的輿圖,山海井然,萬物肅穆。
三條絲線飛舞交錯,逐漸彙成一股,向着輿圖的西邊一直延伸,直到最後重新化為血滴,落在輿圖上面。
“找到了……”
沈望春收回手,走近看去。
鹿城,珞珈宮……
原來是在這裡。
他在那宮殿裡待了整整三天三夜。
陸鞅知道此事,感慨萬分,君上真有意思,說着不願見到蕭雪雎,然後自己把自己給打進冷宮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