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昔缈一邊思忖,一邊落寞地垂眸。
她伸出手,将靈力注入到身前的許願燈上。
遽然間,許願燈被光芒環住,開始飛向高處。
方才,溫昔缈暗中施力,亂了她的靈力。
“接收”到了不穩定的靈力,許願燈自然是無法飛起。
目視着許願燈飛向高空後,溫昔缈出聲祈願。
“這回,你可不要再落下來了。”
殊不知,這一幕會被悄悄折返,匿身于暗處的許折楓看在眼裡。
許折楓無聲地背過身去。
他斂起眼眸,心口處傳來一瞬的刺痛。
兩刻鐘後,柳淩述的房間裡。
秦巡坐在椅子上,視野裡唯有柳淩述一人,“師兄,你身體可有不适?”
由于柳淩述的臉色不是太好,他有些擔憂。
“沒有。”柳淩述利落地答。
“你千萬别責怪許師兄。”秦巡瞟向許折楓,幫他說話,“他是為了你好,不是故意打暈你的。”
“我知道,我不是在為此事心煩。”
“不是此事。難道,你是在介懷昔缈姐她們?”
“她們行為怪異,指不定在打什麼主意。”沈崇加入到對話中。
“也沒那麼怪吧。她們無非是拿莊宗主當借口,想給師兄一個驚喜啊。”秦巡語速很快地反駁。
“驚喜?你從哪裡看出來是驚喜了。”
“那布置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害人啊。”
“真等她們想要害人就晚了。依我看,可以給宗主傳信,說碧月宗有問題了。”
“那是個人之見。我感覺,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
“你是認定了要在碧月宗觀察一輩子?”
“我是不想草率的得出結論。你想想啊,她們特意送來了情蠱的解藥,能有壞心思嗎。”
柳淩述蹙起眉頭,輕拍了下秦巡的胳膊,“别被表象迷惑。”
“師兄你……不站在昔缈姐那邊嗎。”秦巡支支吾吾地問。
“你既喚我聲師兄,我就必須不存私心,做出清醒的判斷。”
“許師兄,你是什麼想法?”
秦巡轉過頭去看許折楓,想要得到他的認同。
許折楓站在窗邊,沒有回過身去。
“我與師兄看法一緻。”他冷聲一語,話音略有停頓,“她……們不可信。”
“連師兄你也……”秦巡長歎一口氣,似是有些賭氣,“好,那你們傳信吧。到時,我會再給宗主傳一封。”
“阿巡。”柳淩述想要勸說秦巡,但又臨時變了主意,“算了,時辰太晚了,今日便先這樣吧。”
柳淩述沒有說,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許折楓等人先後離開了他的房間,讓他的周身回歸到寂靜當中。
翌日,書閣裡。
溫昔缈坐在桌前,一臉生無可戀的翻看着面前的書。
經曆了跌宕起伏的一晚後,她可以說是一夜沒睡好。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墜落于她眼前的許願燈。
最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問題出在了許折楓身上。
她太受他幹擾了。
為此,清晨剛過,溫昔缈就跑進了書閣。
她找了一堆有關“中蠱”的書。
既然,她無法幫許折楓徹底解蠱。
那她就找點能夠緩解情蠱作用的法子。
如此一來,許折楓“好受”了,她亦可不用總是心懷愧疚。
然而,書太多太雜,溫昔缈又有點睡眠不足。
以至于,她看了一個時辰的書,還是沒什麼收獲。
“好困啊。”溫昔缈努力睜大雙眸,卻隻是徒勞。
她用手撐住側臉,大腦逐漸空白。
“你在看什麼?”
忽然間,一道聲音躍入溫昔缈的耳畔。
溫昔缈下意識合上書,稍顯慌亂的擡眸。
程娅祺瞧着動作迅速的溫昔缈,更加好奇了些。
她靠近溫昔缈沒能一一擋住的書,将書名掃了一圈。
“全都是跟蠱有關的書。”程娅祺有點不解,拽了一把椅子坐到溫昔缈身旁,“你何時對這些書感興趣了?”
溫昔缈自是不能讓程娅祺發現她的意圖。
“先前抓住的蠱妖讓我有點在意。”她把書放到一邊,偏過頭去看程娅祺,“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蠱,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防。”
“也對。世間蠱妖并非她一隻,多做點準備總不會錯。”程娅祺肯定了溫昔缈的話。
“你如何知曉我在這裡。”
“路過。我剛跟宗主見過面。”
“她找你問話了?”
“嗯,問的沈崇和秋凝。好在我搪塞過去了。”
“厲害,做得好。”
“然後……”
“宗主還問别的了?”
“沒有,是我有話想問你。”
程娅祺用手輕搭在溫昔缈的肩膀上,神情認真的補充一語。
“如若昨晚,沒有許折楓這一變數,你是否會按照師妹們的意思,向柳淩述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