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怎麼會?
這本書的男主竟然是謝太公義子!那個女主名義上的義父!
那個意欲扶持女配謝芝葳繼任謝家,後來發現她爛泥扶不上牆,不堪委以重任,便如棄子般丢掉,繼而去扶持女主謝景傾的未來帝師——容彥謹。
用原書大義淩然的說詞就是:“謝太公恨極了那抛棄愛女至其瘋癫離散的遊氏,臨終前都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這有其父必有其女,謝芝葳繼承了他父親的品行不端無可救藥,若是太公她老人家知道他還有另外這麼一位堪負謝家的外孫女在,定然是不會選謝芝葳的。
于是謝芝葳就在後續不斷的作死中,如願從炮灰變成了一把灰。
至于謝芝葳,依舊捶胸頓足,她以為,書中那個深情守護女主的青梅竹馬才是男主,就算竹馬真的抵不過天降,那先婚後愛相互扶持的少年夫妻他不香嗎?
結果那個竹馬請月公子不是,那個三書六禮與女主成親孩子都有了的皇子晉王也不是,居然是太公義子容彥謹!搞禁忌之戀是吧?
怪不得書中會安排女配謝芝葳仰慕容彥謹的情節,最後愛而不得黑化給女主使絆子,這不是找死麼。
愛慕自己的義父,你比女主還禁忌,穿過來的謝芝葳咬着牙汗顔不止。
書中謝芝葳十二歲的時候,謝太公去世,當今聖上親自賜谥,下旨太公牌位享太廟香火供奉。
那時的容彥謹剛剛加冠,正逢現實的謝芝葳穿過來,她裝在十二歲女童一樣的身軀裡,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書中男主容彥謹。
隻一眼她就知道書中的描寫沒有摻假,妄她自诩姓名芝字取自芝蘭玉樹,如今才知真正的朗月入懷,那氣質出塵與無雙面容,她腦海隻有一句“岩岩若孤松之獨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可以勉強用來挂邊修飾其一二。
這樣一想,女配喪心病狂愛而不得黑化也可以解釋了。
她也見過滿目風霜垂垂老矣的謝太公,那時隻打量這本書的劇情。不久後,謝太公逝世。她這才想起這本書的序幕初章便是太公離世,如是着想,是不是這本書到了結尾,她就可以回家了?
那她是要和原主謝芝葳一般下場死在瘋癫自焚,還是無關她這種小配角,隻需看着故事到結尾,謝景傾成為一國太後攜稚子登基垂簾聽政,容彥謹位至帝師扶持幼帝,待幼帝坐穩朝堂執掌天下,二人攜手歸隐happy ending,她才有機會離開書中回到現世?
她不知道,可謂一籌莫展。
謝太公逝世鬧得滿城風雨,不知那個不長眼的臣子在當今聖上賜谥聖旨下來時,奏聲道謝太公恩德昭昭奈何廣陵散絕,身後事操辦連合适的後輩都未有,應當讓遊氏進京送這個昔日的老丈人一程。
聖上當下面色難堪起來,遂追加聖旨:謝太公遺孫承太公風骨,明禮端麗溫良敦厚,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今皇五子年已弱冠,待謝氏千金适婚娶之時,當擇與配。
于是一紙诏書為謝芝葳與當今五皇子定下婚約。
這是在明晃晃昭告天下,誰道太公後繼無人?這般浩蕩皇恩也隻有是謝太公這樣的開國功臣才當的起,人人都道,若是太公後繼有人,定然兒孫世代承爵襲侯,奈何福薄,隻剩一個遺孫謝氏孤女。
而這則宣讀謝芝葳有繼風骨明禮端麗的聖旨下達謝府時,剛穿書不久的她正在和人扯着頭發打架。
謝芝葳保證,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崇尚遵循社會核心價值觀準則愛好和平,是對面欺人太甚而且先動的手。
“謝表妹你讓開,讓我澆死這個小賤人!”
正值入冬,溝渠池道的水上都結了層薄冰,若非冬日裡穿的多,謝芝葳要給眼前這個文宣伯家的小女兒掐死,于是她另辟蹊徑去扯對面的頭發,給她疼的呀呀叫喊。
身邊端起一盆水就要潑的,是謝家外戚蔣氏小女,也就是原主謝芝葳血緣上的表姐,名喚蔣歆欣,正清鈴音聲叫喚着助威。
文宣伯小女兒被扯急了眼,也學着去扯她的頭發,謝芝葳當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兩人撕扯着誰也不放手。蔣氏小女看準了就是傾盆潑出,謝芝葳覺得自己總是不吃虧的,和十幾歲的小姑娘動手,力氣相差不大心思倒是更龌龊偷巧些,況且場外還有個援助。
等到一盆帶着冰碴的涼水霎時潑在她身上,一整個上下透心涼時,謝芝葳感歎,這個場外援助怕是對面派來的。
“啊!表妹!”蔣小姐頓時傻了眼,她失手了,看着大半冷水悉數落在謝芝葳身上當下失聲叫出口。
兩人很顯然都被這盆涼水潑的錯不及防,木然松開就是雙雙一個摔在地上。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我按住她。”淩家小姐摔痛了,仍不忘叫嚣着對付。
蔣歆欣氣結,指着鼻子罵她,“淩玉婵,尋日你家人縱着你不知天高地厚就罷了,到了别人家竟然還這樣不知禮數的撒潑!”
“我教訓自家奴才什麼時候撒你們家潑,少在這頤指氣使待會兒我連你一起打。”
淩玉婵不顧自己的狼狽,振振有詞着好似剛剛一番厮打落于下風的不是她。
看着對她命令猶豫不敢上前的婢女,又看了看自己新做的蜀錦綢緞被扯壞,“到底養你們這些狗奴才有什麼用!”
一聲尖銳刺耳低叫後,不管不顧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就向謝芝葳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