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芝葳一驚,她會錯意了!她還真以是什麼打賞的環節,怕人人這般她落下不合适,卻反而鬧了笑話。
“當真是不知禮數。”淩玉婵冷笑嘲道。
謝芝葳頓時話堵無言,又被她小題大做說得這般不留情面。
這麼多雙眼看着,她想了想,覺得時機正好,當下素手掃平裙角,雲淡風輕回怼聲道:“不知禮數?淩小姐怕是忘了四年前在我謝氏府邸,聖上是如何下旨說的,聖上可是說我明禮端麗溫良敦厚呢,你這般诋毀,是在置喙當今聖上的公明處世?還是忘了究竟是誰不知禮數,被罰回老家荊州怡情養性?怎的這麼多年毫無悔過還想故地重遊,如此這般,不如轉身剃了頭當姑子去,佛門重地省得你到處橫沖直撞,累的文宣伯到處登門賠罪丢面子。”
當年那檔子事後,文宣伯是真真帶着賠禮上門過的。
在場之人皆是一愣,他們本不知道淩玉婵前幾年是犯了什麼錯被文宣伯府遣回荊州老家,到半年前及笄才被淩家接回來,如今謝芝葳毫不留情面的說出來,當下了然于心明白其中隐秘。
淩玉婵當真是毫無長進,這麼年了一點沒變,“謝芝葳你!”
眼見她要發怒,卻被身旁之人拉住袖子,沒再作聲,隻眸中凜意森森,到底是沒幾年前那般嚣張跋扈不顧後果,也算成長了。
拂琴的明小姐從聽聞那一句賣藝的神情就沒好看過,“這位小姐瞧着眼生,怕是剛來不知我們的玩法罷了,何必多生事端。”
衆人這才默聲揭過此事。
而謝芝葳當衆下淩玉婵的臉面,嘴角放平間,沉着一抹淡然。
或許覺得磁場不合,謝芝葳沒待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離席後一直陪行的嬷嬷說,“小姐先去園外稍候,奴去去就來。”
嬷嬷剛走她就見淩玉婵追到了身後,四下無人,她比剛剛席會上獠牙更肆張揚。
“你急着跑什麼,怕我不成?”
謝芝葳撤回她成長了這樣的錯誤認知,神色冷冷勸告道:“我勸你最好别雞給黃鼠狼拜年。”
淩玉婵氣鼓着臉,聽不懂卻不欲與她掰扯,
将她想到的最尖酸刻薄的話一一倒出來諷刺挖苦,“有些人呢,命裡有時還不知有沒有福氣享呢,這就心比天高了?我勸你,世事難料諸多變故,我們文宣伯府倒也不是吃素的,當年也是有從龍之功,幾代祖蔭傳下來的爵位,謝芝葳你可别好高骛遠,不識時務。”
被逮着不放的人面色不改,心想着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謝芝葳眼波潋滟,瞧着嘴裡一套面上一套的人,叫嚣着别人不要嚣張,自己快踩人臉上去的高傲。
束着衣袖道:“我聽說前幾年文宣伯老來又得子,大辦酒席宴邀群臣,想來前幾個不孝子孫養成這般,确實要有個像養的承繼門楣,不然,可惜了這傳下來的祖蔭爵位呢。”她尾音上挑,譏諷不已。
京城衆人都知,文宣伯唯有正妻嫡出的一兒一女,淩玉婵仗着正房嫡出自然嚣張跋扈,文宣伯長子傳聞更是混帳專橫。可惜文宣伯早年喪妻,不知是不是無人教養的鍋,後來續了弦,老來又得一子,文宣伯可謂喜不自勝大擺筵席。
大号養成這樣,可不得開小号麼,謝芝葳冷笑。
她話外有音,殺人誅心,句句猶如尖刺插在身前冷面之人的心口上。
耳聽着有人聲靠近。
謝芝葳眼神一動,冷冷又道,“好了,我還有事,就不陪淩小姐叙舊了。”話音盛滿傲氣。
叙舊兩字如同撕開往日傷口,重重在打面前陰沉的臉。
謝芝葳轉身欲走,腳下刻意放慢的伐子顯出幾分自得悠然。
這般舉動唯恐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淩玉婵徹底被她激怒。
她上前一下子揪住謝芝葳後腦頭發,“謝芝葳你個賤人,你怎麼還敢在我面前得意忘形,要不是你,我才不會離家數載吃那樣多的苦頭!”
謝芝葳迫力彎腰低着頭,被扯的實在痛,恨聲道:“你放不放?不放我可就不客氣了!”
淩玉婵下手狠毒,冷笑着回她說:“你倒是不客氣看看。”
雖說他父親疼她,可在那離家的三年,後母作梗父女離心。盡管她身份擺哪兒衣食住行不敢虧待,可老家中凄苦悲涼哪比得上養尊處優的安都伯爵府。
本來幾年積蓄的恨意就難以平複,尤在見到面容得意盎然的謝芝葳後就更難抑制住了。
丫鬟們亂作一團,采曲大叫了一聲就要上前護住自家小姐,卻被淩玉婵随行的仆從狠狠推到在地,這番變故實屬瞬間,局面頓時混亂。
聞言,謝芝葳伸腿一掃,身後之人徒然不穩,她拽住那人的另一隻手就往肩前狠一使力,一個流暢的過肩摔,将淩玉婵背身着地摔在了泥地上。
謝芝葳不顧扯亂狼狽的發髻,将手下的人鉗制住。
淩玉婵疼的失語,過後氣急,“你竟然學了新招!”打架拽頭發就是她教的,所以這次她上去就目标明确,沒想到還是被反殺了。
謝芝葳怕她出手做狠不止便騎在她身上。
“賤蹄子你給我起開!”淩玉婵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