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
這種事還有不去這個選項?
至少在黎書這裡沒有。
他早就對隔壁的事好奇得要命,現在終于有機會弄清楚,而且還是第一次看關遙實操抓鬼——
這樣的機會,他豈能放過?
所以即便看關遙那副吃定他的樣子挺來氣,黎書也隻能上套。
不過為了表現得不那麼明顯,他硬是闆着張冷臉,沒将心底的雀躍表現出來。
隻冷淡地看着關遙:“你真打算租隔壁那房子?”
關遙攤手一笑:“有何不可?”
當然沒什麼不可,隻會讓黎書心裡那些無法言說的猜測愈發濃烈卻無解罷了。
“行吧。”最終黎書盡量平淡了語氣說:“那一會兒走的時候喊我一聲。”
為了增加自己這番話的合理性,他還特意加了一句:“我睡覺比較沉。”
然而事實上,此後的兩個小時,黎書壓根就沒睡着。
他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闆,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與關遙相遇後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到能為他解惑的點。
關遙倒睡得挺熟,借着從窗外照進來的影影綽綽的燈光,黎書甚至能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黎書:“……”
到底是誰睡得沉啊究竟!
也幸好兩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就過,等黎書剛有些迷糊的時候,設定好的鬧鈴就響了。
“發大财!我要發大财!今天、明天、後天、天天都要發大财……”喜慶歡快的鈴聲頓時響徹整個房間。
黎書一怔,倏然睜開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有些慌神。
他怎麼忘了?
沒把鬧鈴聲改過來呢!
這個電子鬧鐘是黎國豐給黎書買的,鈴聲也是黎國豐設的。
以黎書的性子,自然也不會再費一番周章把它改成别的。
所以——
盡管黎書驚醒的第一時間便趕緊起身按了關閉鍵,沙發上的關遙還是已經笑抽了——手肘搭着眼睛,笑得渾身都一聳一聳的。
“發财?”他悶笑着坐起身,“不錯!我也喜歡發财,以後跟着我,指定有你發不完的财。”
黎書第N+1次:“……”
隻覺自己維持了十多年的高冷人設,在關遙面前算是碎得連渣都不剩了。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又偷摸打開大門出了屋。
為什麼偷摸?
當然是不想驚動榮姐。
否則指定被她逮住問半天,煩都煩死。
來到隔壁,才剛看到那扇吊在半空鏽迹斑斑的卷閘門,關遙就斂了眼中的笑意,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轉頭問黎書:“想不想看那房子真正的樣子?”
黎書不解:“現在不是它真正的樣子嗎?”
關遙:“當然不是。”
說着他便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紙,無火自燃後在黎書眼前繞了一圈,黎書隻覺眼部周圍一陣灼熱的滾燙,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世界就已經變了。
所有東西分明還是原來的模樣,卻莫名像蒙上了一層青灰色的濾鏡,到處都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尤其眼前的房子。
隻見那淺白的巨大建築外牆上,竟密密麻麻布滿了如藤蔓般的黑色煙氣,這些煙氣騰騰而起,張牙舞爪,一部分攀附于建築上,另一部分則探向天空,仿若妖邪伸出的觸手,又似盤錯巨蟒探出的蛇頭——
跟之前梁曉桐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黎書被眼前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
“這是陰煞!”關遙解釋道:“與人生為人,人死為鬼一樣,怨煞若在主人死去那一刻仍未消散,便會和主人一道化作怨靈。本質上跟之前那女孩身上的怨煞是同一種東西。不過由于活人已死,怨煞無法自行消解,所以往往陰煞之氣越盛,代表這個怨靈也越兇。”
黎書一下就想到了梁曉桐,也慶幸她還沒走到這一步。
隻是這個“兇”?
他看向關遙:“有多兇?你能搞定嗎?”
他說這句其實是真的出于關心,怕關遙真搞不定,可聽到關遙耳朵裡——
“能搞定……嗎!”
他把“嗎”字咬得死重,臉上的笑容也帶着無可奈何,随後便随意地一擡手,就見眼前已吊了好幾年的卷閘門,竟像受了某種重創般,刺啦一聲,瞬間四分五裂。
“請把嗎字收回去謝謝!”
黎書:“……”
好吧,看來他的确小瞧了關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