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在金馬分開,我趕回家沒見到外公外婆就來菜園找碰上了兔兔,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沈霜寒閉着眼睛,仿佛那天的情景就在眼前,司機大叔七竅流血的臉、蔣舒雪淚痕滿面的臉以及那陌生男人驚恐絕望的臉一道道閃過他的腦海。
“刺啦。”
沈霜寒鼻子敏感地動了動,聞到一股熟悉的香辣味,他睜開眼,看見祝安逸就差将魔芋爽怼到他鼻子裡了。
祝安逸嚼嚼嚼着,對着沈霜寒笑着道:“獎勵壯壯好人好事。救了倆人诶,很厲害很厲害。”說着還捧場的鼓起掌來。
又把沈霜寒耳朵給鬧紅了:“别老裝大人。”明明自己眼眶都紅成兔子眼了。
這話祝安逸就不愛聽了,振振有詞道:“正正經經22歲社會男青年怎麼就不是大人了,不以身高論成熟,不以外表看人格。你還小,不懂這些很正常。”祝安逸立了立不存在的衣領,一副成功人士模樣。
“......”沈霜寒意識到和祝安逸争論年齡自己永遠占不到優勢,于是抱着抱枕翻了個身趟在沙發上慢慢睡着了。
祝安逸察覺到,起身将落地窗的簾子拉起,客廳頓時陷入昏暗,又給沈霜寒蓋了層毛毯後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
微弱的關門聲也讓狗敏銳地抖了抖耳朵,沒發現什麼異常後,腦袋蹭着柔軟的毛毯再次沉沉睡去。
再次叫醒他的是滋滋作響的油煎聲,順着香氣沈霜寒摸到了廚房,微微探出頭,看到束着奶牛圍裙,腦後半紮着丸子頭的祝安逸神态放松地一手持鏟一手握鍋,手上微微用力就将巴掌大的玉米餅騰空翻了個三百六十度。
“诶诶翻多了。”祝安逸瞬間破功,乖乖放下鍋用鏟子翻面,剛想假裝無事發生餘光就看見狗狗祟祟扒着門的狗子。
祝安逸将鍋裡剛好的餅放進盤子裡,用筷子夾起塊遞給沈霜寒,道:“醒了怎麼不吱聲,餓了的話先吃一塊,馬上就開飯了。”
沈霜寒飛快地沖了個手,接過還熱乎的玉米烙餅,雞蛋夾在玉米粒裡被煎的兩面金黃焦香。
青春期的男生消化能力快,睡了一覺肚子确實空了大半,沈霜寒一口半個玉米餅,吃得飛快。他意猶未盡地站在旁邊問:“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端上桌就行。”祝安逸煎完最後一塊,遞給他道:“能吃辣嗎?”
沈霜寒點點頭,看着祝安逸從櫃台抽出兩包火雞面,立馬改口道:“稍微能吃。”
祝安逸笑笑,将鍋刷幹淨開始煮面,握着火鍋長筷将面餅打散煮到差不多軟硬後倒出大半水,加入醬包和碎火腿後小火收汁。将面盛進碗裡,遞給沈霜寒,反手解開圍裙,正疊圍裙時聽見他說。
“你好像我外婆。”
祝安逸難以置信地搓搓耳朵:“你說什麼?”他放下圍裙,郁悶地坐到餐桌前,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玉米烙餅。
“一覺起來我已經成熟到讓你覺得和我差輩了麼。”
沈霜寒正低頭吃面,聞聲擡眼看他道:“我可沒覺得把玉米烙餅戳成藕餅的人有什麼成熟的。”
他清清嗓不甚自然地遮住嘴說,“是動作和感覺很像,飯前給我開小竈什麼的,笑得很溫柔之類的...”溫柔兩字被他囫囵吞棗地咽了下去,聽不真切。
“這樣呀,外婆人好好啊。”祝安逸嚼着玉米烙餅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歪着頭問道:“之後什麼打算?”
沈霜寒吃面的動作一頓,放下筷子道:“等我和兔兔磨合好我就去找他們。”他盯着祝安逸認真道,“如果你那時候還需要我的話,找到他們确認他們安全後我會回來的。”
祝安逸愣了愣,失笑道:“你打算怎麼找?”
沈霜寒點了點鼻子:“兔兔的鼻子很靈,異變之後更靈了,它很早之前就想去找我外公外婆了,是我拖累了它。”他話音一轉,“所以,你需要我的話,我會靠鼻子找到你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祝安逸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現在的小男生說起話來這麼肉麻麼,他搓了搓手臂道:“那我們修整幾日,把家裡的新鮮蔬菜吃完,一起去找外公外婆吧?”
他朝沈霜寒笑得燦爛:“我也很想見見外婆呀。”
“好...謝謝祝哥...”沈霜寒偏過頭小動作不斷地摸摸脖子。
“噢噢!你終于叫我哥了!”祝安逸比出大勝利的姿勢,豪爽地咬下一口玉米烙餅。
“下次不叫了。”
“诶诶,這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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