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家照舊一起去幫忙處理海邊泛濫的生物,祝安逸則是借口商量方案一個人前往了陳辰的住所。
他想嘗試能不能用異能暫時幫助張堯笙恢複意識,好給他們提供一些和大章魚談判的方向。
前提是真如他們所想的大章魚對人類并沒有殺心。
祝安逸沒挑明自己的治愈能力,隻是問陳辰他能不能和張堯笙再見一面。
陳辰聽了點點頭答應了他,也沒多問自己開車親自送他去醫院。
本以為陳辰至少會提一嘴去做什麼,可直到到了醫院門口祝安逸也沒聽見陳辰吱聲,還任勞任怨的替自己被查房醫生數落。
這反倒是讓祝安逸先忍不住了,開口道:“你不擔心我别有目的嗎?”
陳辰聞言掃了他兩眼,笑着道:“你一個人來,就不怕我們有什麼目的嗎?比如挾持你,逼你們的人替我們去送死。”說着說着手貼上祝安逸後背,摸向他的後腰輕聲道:“畢竟你可是你們隊伍裡唯一的突破口啊。”
“诶!”被他一碰,祝安逸竄得比兔子還快,三兩下跳到走廊的另一頭,心有餘悸地看着陳辰。
他被摸腰倒是沒什麼,隻是腰間别着林鹫出門時遞給他防身的槍。
看見陳辰在原地抱臂看着自己直笑,一對兔耳在空中亂顫時,祝安逸才意識到自己被人逗弄了。
“我自己進去了!”祝安逸有些氣急敗壞地想這兔子真是欺軟怕硬,他羞憤地打開門,一股腦鑽進了房間,完全沒看見後頭的陳辰瞬變的臉色。
一進門祝安逸就感覺到空氣裡充滿了水汽,沉悶悶的,像是剛下了場暴雨一般,還沒等他關門,一道黑影如蛇般從下方竄出朝他直面襲來。
“哐當。”
滑膩的觸手擦着祝安逸的臉狠狠撞上門,祝安逸受到視覺沖擊不自覺朝後方倒去,後背撞上門框迫使他發出吃痛的悶哼聲。
在門後的陳辰聽見動靜連忙撬動把手企圖開門:“怎麼了?小祝?!”門被什麼東西抵着他再怎麼努力也沒法推動,隻能去搖人來幫忙。
祝安逸聽見了他的聲音,想要求救,他剛張嘴企圖呼救,那肥嫩的觸手找準時機飛快的鑽入他的口腔,祝安逸隻能眼睜睜看着發出嗚咽的求救聲。
“唔。”被塞得滿當的祝安逸雙手握着粗壯的觸手想要往外拔,卻被那吸盤附着住掌心,接着是手臂,就連雙腳都被其他的觸手牢牢鎖住,根本動彈不得
他看見坐在床上直直盯着自己的張堯笙,不對,應該稱它為章魚。盡管它此時還是保持着張堯笙的人類模樣但那直勾勾的眼神卻令人不寒而栗,就像是狩獵的前兆。
難道要死了嗎…
祝安逸感覺自己的雙手漸漸乏力,他企圖動用異能借助觸手傳輸給張堯笙能量,讓他有力氣再和章魚的意識搏鬥一番,卻不料感受到他體内能量的章魚卻更加興奮了。
它從床上滑溜到祝安逸面前,面無表情但動作急促地将人呈大字抵在門上,牢牢擋住外面的陳辰以及趕來的醫生們。
感受過溫潤能量的觸手如貪吃的孩童一般,充滿眷戀的層層環繞住他的的手臂,其餘被冷落的觸手們都迫切地想要鑽到祝安逸的口腔裡、手心中汲取他的能量。
由觸手被迫擡高腦袋的祝安逸因為姿勢别扭而嗆出眼淚,淚眼朦胧間他回想起做人體容器時那股将豐盛的異能吸進體内的感受,如果輸入能量沒用的話,那反過來吸收章魚的異能呢?
這惱人的觸手撐得他下巴酸痛,祝安逸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對着嘴裡的觸手用力咬下,兩手一起用力反握住滑嫩的觸手,開始反向吸取章魚的能量。
先前被章魚緊緊鎖住的姿勢也成了他借力的幫手,很快手心就傳來吸盤朝外蠕動的觸感和屬于水生生物的濕潤氣息。
這種熟悉的水能量氣息讓祝安逸苦中作樂地想起來同樣屬性的蕭雲清,一想小姨自然想起了某個現在被他蒙在鼓裡的家夥。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又因為不小心行事陷入這種危險之中,估計能氣得三天不講話了。
想到這祝安逸總算感覺到身體上纏繞着的觸手力氣漸弱,附着的吸盤一個個發出啵的氣泡聲随着觸手離開,同時他失去支撐以四腳朝地的姿勢狠狠摔下去。
膝蓋大概要青了,祝安逸倒在地上,腿一陣抽痛,腦子裡卻在想要不要用異能恢複自己身上的傷假裝無事發生來騙過沈霜寒。
算了,還是好好跟人道歉反省比較好。
他龇牙咧嘴地撐起身,擡眼看去,發現張堯笙臉上出現了割裂般别扭表情,應該是章魚的力量被他吸收了大半,給了張堯笙奪回身體的機會。
“砰!”旁邊緊閉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把祝安逸吓得一顫,連忙捂住耳朵,陳辰為了救他還請爆破組呢。
等祝安逸扭頭看清門口的人,臉色挂着的安慰人的輕松笑意頓時僵在臉上。
“壯壯…你怎麼來了?”他心虛地搓了搓手,貼着牆挪了兩步。
結果被沈霜寒冷着臉一把抓到他身邊。
今天下午出門前祝安逸征求他的同意一個人去找陳辰商量對策,沈霜寒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還是沒阻攔,祝安逸最近老念叨他黏人,他隻好收斂了些。
跟着大部隊出發去沙灘時他眼尖地發現林鹫和祝安逸都沒在,結果在酒店門口的側邊看見了林鹫交給祝安逸一把手槍。
他當時就想沖過去質問他們在做什麼,又怕隻是普通的關心,隻好耐住性子看着他倆分開,等祝安逸上樓找陳辰他才微微放下心離開。
當他剛走到沙灘邊上時,餘光瞥見一摸銀色的影子,是輛小轎車,行駛的方向有些眼熟,鬼使神差的,他掉頭跑回去詢問酒店的工作人員得知剛剛出去的正是陳辰的車子。
他頓時心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借了輛摩托車,剛發車就急匆匆地踩下油門飛了出去,趕到時正好迎面撞見陳辰拉着醫生往樓上走。
等他踹開門看見祝安逸瑟瑟發抖地抱頭縮在角落,路上的焦躁不安和生氣後悔全都變成了沒事就好。
從他們身後竄出的數名醫生将張堯笙按回了床上,正要重新上束縛帶時,張堯笙啞聲開口道:“快去救救他們…傅斯奇他們還在海裡啊…”
原本沒有存在感的陳辰正貼牆站着,聽見張堯笙虛弱的聲音整個人一震:“等等!别動他讓他說!”
陳辰遞了杯水給他潤嗓,緊接着聽見他道:“海神需要人類的身體…讓它的子民活下去。”
“就像我一樣…”張堯笙實在是力竭了,說完這句話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陳辰拍了拍他的臉,急切道:“張堯笙!你醒醒!他們在哪啊!”他眼裡流露出迫切的乞求,還想叫醒他時被張堯笙的主治醫生攔住,醫生搖搖頭示意他先離開,陳辰隻能失望地站起身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