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沈映故作興奮,“你主任我遊過山,玩過水,人人見了都喊美;又會說,又能幹,實力超過大傻蛋,還是根正苗紅的公務員,在千軍萬馬裡搶來的編制,民間組織能跟我比嗎!”
褚颢昀:“……”
齊景銘:“……?”
隻有謝芷不經大腦地接了一句:“主任,咱專業都那麼冷門了,哪有千軍萬馬啊。”
沈映:“……”
“沒看見嗎?皇帝的新馬。”沈映差點沒被他噎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你長嘴了是吧!”
“哦。”謝芷燦燦地退後。
秉持着不和女人計較的原則,沈映走向墓門。
墓門是由兩扇巨石組成,手電筒光斑掃過門環,隻見門環是白玉所制,左刻白虎,威風凜凜,右雕青龍,雲豗駐彩,四雙眼睛皆空。
“這道門我已經看過很多遍了。”齊景銘冷呵呵地開口,“左面白虎,西方位,五行屬金;右邊青龍,東方位,五行屬木,但無論是相生還是相克,全都不對。”
“齊景銘,我真心建議你回爐重造。”沈映笑意盈盈,“景昭帝此生唯有一願,就是時光倒流。他希望世間常理逆轉,死者複生,希望陰陽五行相悖。因此在這個機關裡,是木克金,和土克木。”
褚颢昀被“時光倒流”這四個字狠狠釘在原地。
沈映彎下腰,想挖出代表木和土兩個顔色的礦石,卻被褚颢昀抓住了手腕。
“怎麼了?”沈映一愣,難道褚颢昀發現了破綻?不能啊,景昭帝的執念都被寫進曆史書裡了,他照本宣科而已,根本不算破綻。
誰料褚颢昀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搶在他前面,替他挖土,挖出了青色和黃色的兩種礦石,輕聲說道:“土裡的東西,髒。”
沈映愣在原地,視線似乎有些朦胧。
黑暗中,褚颢昀看不到他細微的變化,隻拿着這兩樣東西走上前去。青礦刺進白虎眼睛,黃礦扔進青龍眼睛。下一秒,沉悶的機關運轉聲響起。
兩扇墓門緩緩打開,露出裡面漆黑一片的甬道。
“這麼黑啊……”謝芷抓住沈映的胳膊,聲音顫顫巍巍的,好像要被吓瘋了。
褚颢昀用手電晃了晃謝芷的手,将自己的聲音克制的盡量正常:“你們關系很好嗎?”
謝芷屏住了呼吸。
事實上,“盡量正常”是褚颢昀的主觀臆斷,真實的他現在眼神冰冷,神色凝重,鋒利的眉宇間有着很獨特的痞氣。不知怎麼,謝芷從第一次見面就無比畏懼他,好像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的恐懼……而褚颢昀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沈映身上,他真正在意的是沈映。
想通了這一點,謝芷連忙松手,下意識地向後退,險些退出墓門。
“回來!”謝芷越退越脫離大部隊,褚颢昀突然意識到不對,連忙大喊一聲,“别再退了!”
就在這時,寂靜的墳茔裡突然傳來慌亂又急促的腳步聲。
心裡某個地方不斷下沉,褚颢昀擡起膝蓋頂出手槍,穩穩接在手裡。“咔哒”一聲,擰開保險栓的聲音在針落可聞的墓穴裡顯得異常刺耳。
沈映對着謝芷舉起手電筒。
看清謝芷那邊的情景後,考古隊衆人紛紛驚呼出聲,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個接一個地跑到甬道裡,個個都緊張地看着墓門那邊的人。
隻見謝芷脖子上被架了一把通體生寒的匕首,匕首上有點點紅色斑點,黑暗環境中無法判斷謝芷是否受傷。而在她身後,一個中年男子嘶啞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褚隊長,别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