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還是說晚了,他話音剛落,齊景銘就已經按下了那塊磚。
沈映二話不說,轉身摟住褚颢昀的肩膀,抱着他摔倒在地,向外滾了很多圈,褚颢昀調整重心停下動作,剛半跪在地,一支古代的白羽箭矢铮然而至,筆直地沒入青石地磚,落地點離腳尖不到一厘米。
褚颢昀就這樣看着,内心毫無波瀾。
他褚颢昀是什麼人?
前世他八歲上戰場,橫刀縱馬殺伐一生,從來不知道害怕二字怎麼寫。這輩子又因為帶着記憶,攜帶着一身武藝在刑警隊大放異彩。
區區一支小破箭,還是個在土裡埋了一千多年的小破箭,就算沒有沈映,也根本傷不到他。
褚颢昀沒有過多驚訝,隻下意識地捧住沈映的頭,大吼:“你沒事吧?!”
沈映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心跳還沒平穩下來,見到這張熟悉的臉和熟悉的動作,不經大腦思考,直接把頭倒向了他的右手掌,“我沒事。”
褚颢昀:“!!!”
他蓦然瞪大雙眼,像觸電了一樣收回手,如臨大敵地問他:“你到底是誰?”
沈映思緒回籠,蒼白的手電光映得他臉色更加雪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前世,他們尚在總角之年,那一日褚颢昀翻牆來尋他,誰成想這梁上君子竟沒站穩,整個人如飛舞彩蝶般跌落,險些将他的小皇子砸碎。
那時,褚颢昀就捧着他的頭問他有沒有事,他覺得那明朗少年認真的樣子甚是可愛,順勢就躺到小将軍的手心上……
無法言語的氣氛在兩個人身周蔓延開來,刹那間,呼吸都變得很尴尬。
沈映恨自己不夠理智,幹脆閉上眼,借勢向傾倒的方向倒去,戲精附體般扶住腦袋:“诶呀,低血糖又犯了……褚警官,你沒事吧?”
“隻是低血糖?”褚颢昀眯了眯眼,“沈主任對昭帝陵這麼熟悉?連羽箭會從哪裡出來都知道。”
沈映硬着頭皮點頭,尾音上挑,“當然,這是我的專業,鎮墓獸通常都是機關樞紐。”見褚颢昀眉宇間疑惑未退,就又加了一句:“褚警官,外行不質疑内行是基本的禮貌。”
齊景銘聽不下去了,“你瘋了吧,大哥,咱倆從高中到大學都是同班同學,什麼時候學過這種東西!”
真是豬隊友。沈映在心裡痛罵,面上還是波瀾不驚,淡淡地問他:“你專業課排第幾?”
“第四啊。”
沈映咬牙:“第一是誰?”
“……”齊景銘嘴角抽了抽,不情不願地開口,“是你。”
“那就對了。”沈映重燃信心,撐地站起來,“你不會不代表我不會啊,我比你厲害多了。”
齊景銘:“……”
真特麼可恨。
沈映見褚颢昀眼底的懷疑逐漸褪去,心下暢快了些,彎腰去撿背包。
“給我吧。”褚颢昀面色陰沉,本能地接過他的包。他動作熟練,仿佛已經這樣做了千百遍一樣。
沈映愣愣地松了手,任由背包從手中滑落,覺得再待下去真的要露餡了。還好就在這時,氣成河豚的齊景銘忍不住又要發言,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沈大專家還真是魅力無限,但你再能裝又怎麼樣,這是帝王陵,帝陵的機關最複雜了,你照樣進不去!真不知道院長為什麼非要你來!”
咔哒一聲,沈映打開手電筒,照到墓門上幾塊凸出的磚塊。
沈映佯裝摸胡子:“墓門上的機關被動過了,盜墓賊走這條路沒有走通,應該是另找方位挖盜洞去了。”
齊景銘冷嗤:“他們進不去,難道你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