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大門口。

“哎喲，我這身體沒什麼問題，檢查什麼檢查呀？”一個老太太一直在門口轉圈，怎麼也不肯進去。

林知言勸說：“媽，你不去檢查一下，你怎麼知道沒事呢？”說着，便想拉着林母進去。

身旁另一個高大壯實的男子，聲音沙啞的說：“是呀，姨媽，你不進去查查，怎麼知道有沒有問題呢？”

這人是林知言的表哥，名叫沙強。

林母一邊掙脫林知言的手，一邊搖頭：“不去，不去，我身體好得很，一直沒啥病，不花這個冤枉錢。”

林知言和沙強一直在好說歹說地勸，但林母非常執拗，就是不答應。

林知言見媽媽不肯進，腦袋一轉，說：“媽，這次檢查，不用錢，可以用表哥的醫保嘛。”然後給沙強使了個眼色。

沙強思維比較愚鈍，一時間不明林知言的意思，但也隻能附和着說：“是呀，姨媽，可以用我的醫保，别擔心了，去吧。”

兩人這麼一說，林母已有些動心，嘴裡嘟哝道：“既然這樣，那就去呗......”

林知言和沙強長歎一口氣。

進了醫院的大廳，林知言讓沙強陪着林母，然後自己去排隊挂号。挂完号後，三人便直往醫生診室。

診室門口，聚了一堆人，好幾個人圍着診室門口轉圈，幾個人時不時地從門口探頭往診室裡面張望。

還有一些阿姨大叔一邊抱怨醫生看病慢，一邊大聲地東拉西扯，聊新聞，聊八卦。

林知言見門口這麼多人，便說：“媽，等等呗，看來要那麼一會兒功夫。”

林母卻說：“等啥等呢，你快去門口守着，一有人出來馬上進去。”

林知言滿臉無奈，不耐煩地說：“媽，要排隊，醫生是按照序号看病的。”

林母嘴臉都有些歪曲，叫嚣道：“排什麼排，你以為我沒看過病啊。有些人就是插隊，而且醫生也不管，你不插隊就是你傻。快去，我在這等你，好了叫我。”

林知言都有些惱火了，責道：“媽，你安分點行不行。”

然後林母又推搡着沙強，都有些急了，高聲說：“小強，快去，去門口守着。”

沙強推搪不過，輕聲說：“好，好，姨媽，我去，您等着。”

沙強剛走到門口，便有一護士走出來，怒目罵說：“都吵什麼吵，急什麼急，到你了醫生就會叫，都散開點。”說着推了沙強的身子一下，大步走了。

沙強灰頭土臉地走了回來。

林知言說：“媽，你看，都說了要排隊。”

林母翻着白臉，惱道：“排就排，就那态度，好像咱們欠她的。”

林知言三個人等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到他們。

護士叫喚後，林知言便帶着林母進了診室。

接診的是一個女醫生，四十左右，就看了一眼三人，然後繼續盯着自己桌上的電腦，并沒有太多神情。

林知言扶着林母坐下後，醫生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林知言說：“醫生，我媽感覺有點頭暈。”

醫生沒有多說什麼，拿出血壓計量器，說：“把手伸出來。”

林母連忙照着做，舉止顯得有些膽怯。

醫生看了一下計量器，說：“您的血壓還算正常，看東西有沒有感覺有東西在轉。”

林母摸着後腦勺，含糊地說：“好像有點，又好像沒有。”

醫生說：“既然這樣，要不做個檢查吧。”

林母一聽檢查馬上急了，說：“檢查，要做啥檢查呀？”

醫生說：“拍個片子看看吧。”

林母連忙擺手拒道：“不拍片，不拍片，就有點頭暈，沒啥大事，沒必要。”

醫生好像見慣了林母這種病人，臉上的神情一直沒有轉變過，隻是平淡地說：“老實說，不是我騙您，不拍片我還真看不出來您有沒有毛病。尤其是像您這樣的年紀，我建議拍一下，最終還是由您決定吧。”

林母依舊不接受，馬上要起身離去：“不必，不必了，不勞煩，不勞煩您了。”

林知言知道母親的性格，舍不得花錢去做檢查，隻得拉住林母，貼近林母耳朵說：“媽，都說了用表哥醫保，不花您的錢。”

林母恍然想起，但依然是彎着腰，沒有坐下，自己躊躇着：“但這也是錢啊，省着以後再用也好......”

林知言見林母夷由，手稍稍用力，讓林母坐下，對醫生說：“醫生，您就開個單子做個檢查吧，沒事。”

醫生啥也不說，輕喘一口氣，搖了搖頭，開了一張單子。

林知言接過單子，扶着林母出診室。

彼時，林母嘴裡依舊嘀咕着：“浪費啊，浪費......”

三人回到醫院大廳，林知言、林母找了個位子坐下，對林母說：“媽，您先坐着，我先和表哥去繳費。”

林母精神恍惚，似乎依然想着那些費用，并沒有聽到林知言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