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要向您彙報。”

“進來吧。”

“是。”

林知言跟着夜孤鳴入内，滿心歡喜地等着看夜孤鳴出洋相的一刻。

夜孤鳴将風衣套在衣帽架上，坐在椅子上，說：“有什麼進度就說吧。”

林知言瞟了一眼，見夜孤鳴尚未打開文件夾，略為失望。

于是，她拿起手中的本子彙報：“有關《訓練營》節目的招商事項，目前參與冠名招标的商家共有五家，報價不一，其中投标價格最高的是‘alien’手機。這手機的口碑和産品硬實力一般，長年來靠着大量廣告投入，聘請一線明星作為代言人，潛在的消費群體都是這些代言人的粉絲和收入較低人群。”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啊？”林知言一愣。

夜孤鳴道：“冠名商本來是價高者得，誰投的錢多就選誰，他們産品質量怎樣，跟我們沒有關系。”

林知言無處訴苦，隻得硬着頭皮繼續說道：“其餘的贊助商共有十來家，投标價格在前五的分别是‘草木’面膜，‘芬芳’精華液，‘楚江’啤酒，‘真美味’方便面，‘布茨基’洗發水。這些都是新興的國内品牌。”她又瞥了一眼，夜孤鳴隻是轉動着手中鋼筆，并未打開文件夾。

“你就隻說這些？”

“哈？”林知言真的被夜孤鳴斥得叫苦不疊。

“那個手機雖然不是頂尖品牌，但創立也有十來年了，不會有很大差池。而這些新興的國産品牌，你不做個基本調查，到時候出了問題，輕則撤下贊助商，重則影響節目播放，你承擔得起麼。”

“是的，夜總，我這就去調查。”林知言強忍着脾氣，不作反駁。

“真是神又是你，鬼又是你。”林知言一直低頭暗暗觀察着夜孤鳴，隻望他把文件夾打開。

“如果沒什麼事就先這樣吧。”夜孤鳴說着，伸手緩緩翻開那文件夾。

“快翻啊，趕緊的，這下輪到你入我的圈套了吧。”林知言對這一刻翹首以盼，已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

隻見夜孤鳴将文件夾翻到一半，臉色突然凝重起來。

林知言還故意發問：“夜總，有什麼問題嗎？”正幸災樂禍着。

一般愛面子的男性，遇上這種情況，都是慌張地将文件夾合上，然後矢口否認裡面有不健康書刊，從而試出他有沒有在說謊。

不過，夜孤鳴就是這麼一個與衆不同的男子。

他直接把這本雜志抽出，厲聲責問：“這書是誰放這的？”兩目成圓，似有星火冒出。

一來，林知言想不到他半點都不掩飾，二來，沒想到向來驚愠不露的夜孤鳴這次竟有發難之意。

林知言吓得兩腿都軟了，哆嗦說：“夜…夜總，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黃…啊，不是…有這時尚雜志在裡面……”

“啪！”

夜孤鳴把雜志摔到桌子上，肅穆道：“再有下次，我絕不姑息。”

“是，是，夜總，那我先出去了。”

林知言見夜孤鳴不責罰，已是死裡逃生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卷起雜志，抱頭鼠竄。

林知言出了辦公室，不停撫摸胸口，尚自心有餘悸。

這時，旁邊的安可走過來慰問：“怎麼了，被夜總批評了嗎？”

林知言鼻子酸溜溜的，差點哭出來：“我以前不知道…這夜總也太……”

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安可卻滿是慈愛地看着林知言，像個長輩般：“你可得長記性了，不要以為夜總不罵人就去抓弄夜總。”

林知言一聽，眨了眨眼，沒了底氣：“我…我哪有抓弄夜總……”

安可說：“真的沒有？那本雜志是小劉的吧。你剛才進去時，我還看你腰間鼓鼓的。”

林知言當即啞巴了，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安可給看穿了。但她尋思自己和小劉說話時，安可的位子可遠着呢，怎麼還是被安可聽到了。

“好了，你自己先冷靜一下吧，我得先去工作了。”安可拍拍林知言的肩膀，起身離開。

“對了，”安可又突然轉身，笑意意味深長：“當時要是我的話，就堅決不認，甭管夜總有多生氣。”

林知言恍然大悟，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當時如果自己鎮定點，隻說不知情，夜孤鳴也沒有證據。而夜孤鳴就這麼發怒了一下，自己就全抖了出來，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萬一夜孤鳴隻是試探自己呢？

林知言後悔莫及，拿腦袋敲着書桌：“人精啊，這都是些人精，全都是！”

一旁的安可看着林知言這窘态，隻是掩口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