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早上,熱搜頭條:“劉靜音宴會暈厥,疑因情所困”。
林知言看着手機熱搜,口中唾道:“就知道這群瘟神愛亂寫。”
上次晚宴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天,那些記者雖然沒有拍到劉靜音暈倒的現場畫面,但風聲早就被放出去了。這兩天時間内營銷号大肆炒作,一會兒說劉靜音已經趙同禮分手,一會兒說劉靜音插足王趙婚姻受到打壓。胡謅亂道,離譜得很。
受夜孤鳴所吩咐,林知言現在坐着陳師傅的車,到機場去接王雨霁。
王雨霁和趙同禮約好了今天當面協商孩子的撫養權歸屬。
他們兩個人都是在外地趕完通告,即刻搭乘飛機回來的。恰好趙同禮也是同時間點下飛機。
林知言到了機場後,下了車,和公司派來的幾個保镖,在出口候着,看了一下手表,心想着他們也應該快要出來了。
出口行人如流不息,摩肩接踵。
有不少行人站在出口等着,時不時墊着腳尖往裡面張望,應該也是在等人吧。
“怎麼還不出來呢?可不要拖到那群記者都來了吧。”林知言感到頗為煎熬。
遠遠可看到一個帶着口罩、墨鏡的苗條女子拉着一行李箱,身旁走着一個高大魁梧,也是戴着墨鏡、口罩的男子,自出口走出。兩人并肩走着,似是相識,但又隔着一些距離,形同陌路。
“啊!他們出來了!”林知言喜道。
話音剛落,卻見于出口附近逗留的行人,有的從自己的行李箱裡,有的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各種攝像器材,應有盡有,蜂擁堵在出口。
“這群撲街,真的什麼都幹得出來。趕緊過去護着他們!”林知言失聲驚呼。
幾個保镖連忙過去,靠着強壯的身軀,硬是在人群中殺開一條道路來。
這記者就像一群虎狼之師,發了狂的要将那兩人生吞。
兩人被記者逼得相互頂着肩膀,雖然看不到表情,但也可想象到他們口罩下的神情是多麼的痛苦扭曲。
“雨霁,請問你們是不是已經離婚了?”
“趙先生,劉靜音在慈善晚宴上暈倒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現在孩子的撫養權确定了嗎?”
“網絡謠言請不要相信,我們一直都很好。”都快被逼到懸崖邊上了,王雨霁依然盡可能地溫婉答話。
保镖趕到救駕,守在兩人的旁邊,把記者給隔開,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道路。
林知言已将車門打開,招呼道:“趕緊過來!”
在保镖的掩護下,王雨霁和趙同禮先後上了車,迅速把車門給關上。
林知言也趕緊上了車,敦促司機開車。
這時記者都圍在車的周邊,拍打着車身,“哒哒”聲響,像是暴雨傾灑。
當車子一開動後,這群記者皆如驚弓之鳥,四處散去。
他們倒分得清什麼時候是安全,什麼時候是危險,拿捏得真得當。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後,記者無法再跟上,林知言才松一口氣,
後座的王雨霁和趙同禮也脫下了口罩和墨鏡,均是一副劫後餘生的神色,想是被剛才那群記者折騰得不輕。
林知言對趙同禮說:“趙先生,感謝你能抽空前來。”
趙同禮私底下應該也是寡言的人,他隻是點頭緻意說:“沒事。”
因為現在還沒有對外公布兩人離婚,所以王趙兩方都商量好今天共同走出機場,搭乘同一輛車,以免外界猜疑。
林知言說:“其他的都已經安排好了,兩位的律師都已經在兩位的家中等候了。”
此時,兩人還沒有正式分居,因為兩人都是常年在外地奔走,極少回家,所以同居的事,早已名存實亡了。
約在家中商談,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趙同禮說:“有勞了。”斜着頭凝望車外風景,與王雨霁之間依然空着一點距離。
“謝謝你啊,知言。”王雨霁憔悴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
“别說這樣的話,應該的。”林知言也溫情笑着,試圖鑿破凝結在車裡的冰霜,但似乎沒有多少起色。
車輛離開了白雲機場,一直開往廣州的二沙島。
二沙島是廣州的富人聚集區,王雨霁和趙同禮兩人身價不菲,住在這些地段也不足為奇。
到了二沙島的别墅區後,随處可見的奢華别墅,如林似海。
車子在這區域兜轉幾圈,然後開進了其中一幢别墅的自帶花園。
林知言下了車,隻見這花園裝飾華麗,芬芳馥郁,彩蝶紛飛,還帶着泳池,不是一般的奢華。
雖然她心裡早有了準備,但看到這一片景象,也忍不住嗟歎一聲。
王雨霁兩人下了車後,王雨霁招呼林知言說:“知言,這邊走。”
林知言應了一聲,冒冒失失地跟上。
王雨霁推開門,三人依次進了别墅去。
待進了别墅,設計雖不是雕梁畫棟,但也别具一格,從家具到燈飾都不是凡品,自成氣派,但也少了些家常氣息。
三人走到别墅的偏廳,這時也有将近十人在此等着,夜孤鳴也在其中。
衆人分站為兩陣,夜孤鳴和小鄭、郭律師以及一個女子站在一起。林知言沒見過該女子,不過應該是王雨霁的經紀人,好像叫唐心。另外一群人基本就是趙同禮的經紀人、律師和助手了。
王雨霁和趙同禮分别和自己的人商量了一會兒,然後兩個陣型分隔着長桌,相對而坐。
王雨霁家裡的傭人上來擺了茶點,兩方人用了一會兒茶點,再次和己方的人相互斟酌一番。
期間,林知言一直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夜孤鳴的身後,完全插不上話,也沒什麼發言權利。
待兩方都商議得差不多了,夜孤鳴率先說道:“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趙同禮身旁的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子說:“王小姐,你好,我是趙同禮先生的代理律師,我姓方。”
王雨霁點點頭說:“你好,方律師。”
方律師說:“王小姐,鑒于先前你方提出的訴求,我方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方律師,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撫養權要給男方!男方有什麼理由獲得撫養權。”郭律師義憤填膺。
“郭律師,你先别生氣,”方律師擺手,沉穩說道:“我方之所以這麼提議,完全是出于對孩子利益最大化的考慮。你想,在結婚後,由于王小姐的工作比男方還忙,平時陪伴在孩子身邊的人經常是男方或者男方的父母,孩子與男方的關系自然更親些。”
“胡說八道,孩子每天都有跟媽媽通電話,憑什麼認為孩子就跟男方更親些。”郭律師反駁。
“說了别生氣嘛,郭律師,”這方律師一直都是溫文從容的:“再說了,隻要男方獲得了撫養權,女方可以多分些财産嘛。”
“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跟女人搶财産,你要不要臉的。婚後誰掙的錢比較多,你們心裡沒數嗎?這本來就是女方的錢,女方分得多還需要你同意嗎!你還是不是男人!”王雨霁經紀人唐心也加入了戰局,啐了一口。
這時趙同禮身旁的一男子也氣憤說:“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男方一直都有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容不得你這樣的侮辱。而且,這财産中也有男方的一份,男方就沒有權利要回了嗎!”看樣子,應該便是趙同禮經紀人。
“切,”唐心背靠着椅子,雙手交叉着,輕蔑說:“真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跟前妻計較那麼多!”
方律師雖沒有動怒,但是語氣嚴肅了許多:“唐小姐,請你不要惡言中傷他人。趙先生是孩子的父親,而且男方在婚後盡了更多照顧孩子的負責,男方獲得撫養權是理所當然的。”
“我隻要孩子,我可以淨身出戶。”一直沉默不語的趙同禮這時突然發聲,神情冷峻。
兩方的話被趙同禮打斷,都是一凜,兩方陷入了沉默。
王雨霁抿着嘴,怔怔地望着趙同禮,似是悲戚又似怨恨。
林知言看着兩夫妻現在為了财産和撫養權扯破了臉皮,總覺得于心不忍。兩方惡言相向,锱铢必較,其神态表情,就像每人都帶了一個小醜的面具。
唐心又嗤笑說:“你一個婚内出軌男,有什麼資格來跟我們讨價還價的。”
郭律師也附和說:“趙先生,鑒于你的前科,如果真要鬧到法院,這對你有極大不利的。”
方律師辯駁說:“請不要拿那種無中生有的謠言作為你們反擊的武器,我方委托人完全是清清白白的,沒有和别的女性有任何的糾葛。”
唐心譏諷說:“被拍到了都說沒事兒,傻子才會相信。”
趙同禮經紀人辯解:“那次就是和劇組聚餐,狗仔故意不拍其他的人員,隻拍了他們兩個。再說了,那餐廳又不是隻有情侶才可以消費的。”
“你就編吧,繼續編,看誰會相信。”唐心白了一眼。
“啪!”桌子猛地晃動。
衆人都是心中一愣。
趙同禮拍着桌子,沉聲道:“我,沒有出軌!”
他陡然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到偏廳的落地窗前,拿出煙盒點了一根煙,自顧地抽了起來,夾着煙的手都有點兒發抖。
餘人面面相觑。
林知言細聽着趙同禮的這句話,的确沒有耳鳴聲傳來。
“莫非這是真的,趙同禮隻是跟劇組單純聚餐?”林知言心想。
唐心依舊不饒人,還在低聲埋汰:“古古怪怪的,一有事兒就啥話不說,就知道在旁邊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