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沒有感到不适，清爽幹淨。

就算這樣，他還是無法對九尾狐的舉動進行改觀。

因為他是下面的那一個……

他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喚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侍衛。

侍衛朝他行了禮，把查到的情況全部告知于九千歲。

宜川内二十萬人口，其中三分之二的人得了傳染病，且這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沒有辦法醫治。

他們被集合放在東南邊，與未被傳染的人隔離開來。

但每日都有有收到傳染的人，進來。

這類辦法不能完全隔離開傳染病。

若不能及時根治，恐怕宜川将變成一座死城。

…………

九千歲把知道的事情告知了著作郎，他們互相商讨對策。

得出的辦法隻能是殺死這些重度傳染者，輕度和中度傳染者，該尋各地醫術精湛的大夫來幫忙。

著作郎站出來願意替九千歲做此事。

九千歲推辭幾下，勉強答應了著作郎。

他們選擇在晚上前去東南方向。

其一晚上少人，其二好幹事，

…………

“求求你，殺了我吧。”

“我也求求你了，這類生不如死的生活，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求求了。”

九尾狐冷臉看去這些因病情，頭發變得稀少，說話艱難，瘦得像皮包骨的人。

他們大概有上萬人在這裡等待死亡的到來，沒有人願意救他們。

那一股疼意又從皮膚内傳出來了，他垂眸悶哼一聲。

想：這可能是他的報應。

他在原地緩了緩體内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擡眼看去周圍人放在他身上帶着渴望以及解脫的目光。

說出來的話，談不上感情：“我殺了你們，會收到诟病的。”

其實他手下已沾滿了很多生物的血，再多上幾萬人，也不礙事。

這裡的人面面相看一會，皆點了點頭。

能跑動，腿腳利索的人，跑到其他地方，告知可以利索求死的辦法了。

有人道：“你是誰？我們給你寫下血書保證，是我們自願求來世。”

九尾狐道：“當今帝後。”

他們沒有太過于驚訝，有一人開始撕咬手指上的肉，靠着血液在地上寫下實名保證書。

接着陸續有人效仿前者，寫下血書保證。

不僅僅是這裡的人，其他屋子住着病重的人，也在書寫求死。

年邁之人，血液不足者，便咬牙用骨頭刮着地面“咯吱”作響，寫下保證書。

因為他們都知曉自己是病情很嚴重，是救不活了的，在這熬死太痛苦。

甯願這位突然過來的“姑娘”，來替他們解脫。

九尾狐看去這一場景，輕搖頭，他也是頭一回面對求着他殺死自己的人。

地上、牆壁上，布滿血迹，未幹的血迹直流下來。

濃厚腥味撲鼻而來，九尾狐神色依舊不變。

三刻鐘後，在這裡的所有人請九尾狐該實現“約定”了。

九尾狐閉上了眼睛，用妖力搜刮着這裡每個地方，當真上萬人求着他。

何其可悲，死也要求妖。

若他們知曉自己的身份，會不會不願了。

他要這群人類知曉他是妖，他不願以人類的面目來幹這事。

“我是妖，你們還會這麼求我嗎？”九尾狐放出妖的特征給這裡的人看。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們都點了點頭，聲音變得哽咽。

說是妖更好不過，願死在他手裡。

九尾狐勾着唇一笑，身後尾巴揚起：“就這麼說定了。我祝你們來時不再求之于人。”

“同祝。”

“同祝。”

“謝謝。”

……

在無數次回應中。

刹那間，血霧彌漫開來，到處都是血迹斑斑。

上萬病患化成了點點星光飄飄蕩蕩在空中，緩慢上到天空。

“阿娘，你看星星！”一位小男孩瞧見了星光，拉扯着娘的袖口。

“怎麼突然有星星？”她疑惑半會，打開了窗戶。

“阿叔，你看星星！”女孩穿着裙子，以星光背景轉了一次圈，裙擺上了絲線如碟翼舞蹈。

其中有三顆星星似飄了過來，到一定位置後上下晃動一會，繼續飄上了上空。

“是星星啊，汝汝在這星光下真漂亮。”他上前摸了摸女孩的頭，猛然發覺不對。

現在不是夏天，為什麼會有星星。

宜川存活的人有的打開窗戶，有的來到庭院，有的離開暫時居住的房子。

看去東南方向無數的星光。

小部分人捂着臉後退了一步，眼眸中閃着淚光，東南方是他們病患家屬住的地方。

是無論怎麼也就不了，隻能等死的地方。

宜川有個傳說，死去的人會變成星光，一直飄上天空，直到變成一顆星星。

這天晚上，天上星海輝煌，令人無法難忘。

些許血液濺到了九尾狐身上，臉上，原本失色的臉因血變得豔麗，如一隻嗜血魔。

這時，腳步聲從遠到近響了起來。

九尾狐轉過頭，見到是站在一塊的九千歲及著作郎。

察看到九千歲手腕上依舊帶着他給的手镯，再看去著作郎後退了一小步。

似在怕他。

眯上了眼睛：“你這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