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了一驚,同時沉默下來,側耳去聽,仿佛隐隐約約當真有哭聲一般,幽幽怨怨的,聽得人毛骨悚然。
幾人震驚地望向謝遙清,問:“這是什麼?”
謝遙清一笑:“風聲罷了。咱們來的路上不是路過了一處山洞?離咱們不算遠吧?風灌進山洞裡就會出現這種聲音,不足為奇。估計那處山洞也是一樣。”
衆人聽了點點頭,總算安心了一點。觀清也被自己這個故事吓到了,聽謝遙清這樣說,覺得這個解釋還算合理,于是也不再說什麼。
這個故事講完,魚也烤得差不多了,幾人便開始邊吃魚邊閑聊。大概是觀清剛才的故事太過駭人聽聞,不知怎麼,聊着聊着,話題又扯到了那個魔頭身上。
觀清忍不住道:“那魔頭真是喪心病狂,為了增長靈力,居然連忠心耿耿跟随他的部下都不放過。”
文清道:“部下算什麼,連對他有收留教養之恩的師父……”
雲清聽到這裡幹咳一聲,文清立刻把下半句話咽了回去。
觀清見氣氛凝重,轉了話頭道:“據說那魔頭不僅窮兇極惡,長得還奇醜無比,歪鼻斜眼的……”
話還沒說完,旁邊默默吃魚的謝遙清忽然嗆咳起來。雲清關切地問:“沒事吧。”
謝遙清眼淚都快嗆出來了,咳了好一陣才道:“沒事,剛剛險些讓魚刺卡住了。”又轉向觀清道:“那魔頭真有這麼不堪?”
雲清正色道:“那魔頭長什麼樣我是不知道,但他的确窮兇極惡,罪該萬死。”
謝遙清聞言忍不住一笑:“你又沒親眼見過,倒說得煞有介事。”
雲清道:“我雖沒見過那魔頭作惡,他手下的餘孽我卻是見過的。”
“餘孽?”謝遙清聞言奇道。
“那魔頭培養了一群魔修,替他掘墳煉屍,燒殺搶掠。他雖然被處死了,手下這些魔修卻仍遺留在世間。這些魔無惡不作,這幾十年間,不知有多少正道人士慘死于他們手上。”
謝遙清聽得縮了縮脖子:“這麼誇張?”
觀清說得來了興緻,接道:“不僅如此……”
話還未說完,便聽書清驚叫一聲:“門主!”
觀清渾不在意地道:“我說書清,你平時耍這種把戲拿堂主吓唬吓唬我就算了,門主怎麼可能到這裡……”話說到這裡,看到了書清驚恐的神情,聲音一下子就斷了,手裡的魚也落在草叢中。
觀清僵了一會兒,緩緩地轉身,卻不敢擡頭,隻低着頭看到了地上的一截白袍,立刻俯身行禮道:“門主。”
謝遙清順着觀清行禮的方向望過去,見一個一身白袍,仙風道骨,鶴發童顔的人站在他們面前。他身旁恭恭敬敬立着一人,正是那日帶謝遙清會清漣山的儒修,學堂堂主玄靈真人。
那人的目光越過衆人,直直定在謝遙清身上。謝遙清下意識咽了口吐沫。
“玄靈,這就是謝家那個八字純陰的孩子?”門主的聲音極為威嚴冷厲。
玄靈真人立刻躬身抱拳答道:“回師尊,正是他。”
那人緩緩擡起手,落在了謝遙清的天靈蓋上。
謝遙清驚得渾身一顫。
門主很快把手拿開了,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道:“資質倒是不錯,可怎麼入山幾個月,一點靈力都沒有?”
玄靈看着滿地狼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孩子憊懶貪玩,一直不肯好好修習,反倒把清漣山弄得烏煙瘴氣的,帶壞了一衆同學。”
那人冷冷看了玄靈一眼:“教不嚴,師之惰。”
玄靈立刻拱手一揖道:“是徒兒之過。”
“帶回去嚴加管教。”門主扔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玄靈狠狠瞪了幾人一眼,厲聲道:“把這裡收拾幹淨,回去領罰。”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幾個少年暗道倒黴,隻得開始動手收拾,隻有謝遙清呆立當場。
雲清見他不動,伸手拍了他一下,驚得謝遙清一個冷戰。
雲清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納罕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