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不僅是謝遙清一人,一個法修見了這變故不由問道:“師叔,這些是什麼?”
“應當是厲鬼。”逸塵居士眉峰微蹙,似乎是在思索。
然而還不待他們将對話進行下去,變故陡生。
這一番打鬥驚動了村民,有人出門查看,見了那幾具鬼骨,不由放聲大叫。
他這一叫,不知引發了什麼,佘家村的地面忽然震動起來。
随着地面的不斷開裂,竟然又有鬼骨從地下冒了出來。
緊接着村中的房屋開始晃動,仿佛地震一般。
不少院牆的磚土開始松動,瓦礫塵土簌簌地往下落。
這一下子,所有村民都驚得從屋中跑了出來。
隻聽轟隆轟隆幾聲,不少牆壁房屋相繼倒塌,村民看着倒塌的房屋正心有餘悸,廢墟中忽然發出幾聲巨響,又有幾十具鬼骨掀開磚瓦從斷壁殘垣中站了起來。
這一來,佘家村中的鬼骨竟已達百餘具之多。
這下子,連謝遙清都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情況?
謝遙清正疑惑,已經有個法修幫他問了出來:“師叔,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不等逸塵居士回答,那百餘具鬼骨忽然動了起來。
“所有人集中到一起。”逸塵居士一聲斷喝,那幾個修士反應快,先聚集到了一起。
然而搞不清楚狀況的村民卻都一個個呆若木雞。
隻聽一聲慘叫,已有鬼骨一刀斬殺了一個村民。
這下子,村民倒是都動起來了,隻是并未聽從逸塵居士的話,而是開始毫無章法地四處亂逃。
“都到我這裡來!”純鈞見狀大喝一聲。
他這一叫,吸引了人們的注意,人們見他穿着長袍,一看便是修士模樣,不由都向他跑去。
村民這一跑動似乎激怒了那些鬼骨,不斷有鬼骨對村民揮刀,亂砍亂殺。
逸塵居士見狀飛身一躍,躍到鬼骨中間,一面擋着鬼骨的刀槍劍戟,一面護着村民後退。
然而他修為再高也隻有一個人一雙手,能護着的人極為有限,何況那些鬼骨殺不死,被斬斷之後反倒會變成兩具分别進攻,簡直沒法對付。村中不斷有人受傷,慘叫聲不絕于耳。
血腥氣激發了那些鬼骨的戾氣,使他們暴躁起來,出手越發狠辣。一時間血肉橫飛,佘家村變成了修羅場。
逸塵居士見狀眉頭緊蹙。忽然他身上爆出一片銀光,那銀光以逸塵居士為中心瞬間擴散開,掃過佘家村,因果所過之處那些鬼骨居然通通定住了。
定身咒。
謝遙清在心中默念,不由有些吃驚。
這逸塵居士果真不可小觑,靈力居然強大到可以定住百餘具鬼骨。
然而這樣使用靈力對逸塵居士顯然太過勉強,隻見他身子顫了顫,搖搖欲墜,明顯是耗損太過。
謝遙清見狀不由皺了皺眉頭。
定身咒不過是臨時脫身用的,能維持的時間取決于施咒之人的靈力強弱,然而最多撐不過半柱香。這樣大範圍的使用,又用得這樣勉強,隻怕連一盞茶都撐不到,根本不夠逃跑。
他思索對策之際,隻見逸塵居士動了動,拖着手中長劍緩緩向幾個年輕修士走去。
謝遙清看出,逸塵居士之所以拖着長劍,并不是他虛弱到連舉劍的力氣都沒有。
他在畫符。
然而他也的确是近乎虛脫,所以平時可以以法力代勞的事情,現在不得不親手去做。
逸塵居士的劍尖在地上漸漸劃出一個法陣。謝遙清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隻見他畫出最後一筆時,用力将劍向地上一刺,将劍身插入土裡。一瞬間,地上被他勾勒出的痕迹閃爍起銀色的光芒。
謝遙清不由愣了愣。耗損到如此地步他居然還有靈力去激活法陣?
“入陣。”逸塵居士沉聲道。
純鈞聞言立刻帶着所有人躲到陣中。
謝遙清心中一歎。
這樣的法陣隻需靈力激活,不需靈力維持,擋一般邪祟是沒有問題,但對于百餘具鬼骨來說隻怕太小兒科了些。
“入陣。”逸塵居士的聲音已經有些暗啞。
謝遙清愣了一下,發現他在喊自己。
這法陣雖然太過小兒科,到底還是一道屏障,如今所有人都躲到這屏障中來,陣外的謝遙清就成了唯一的靶子。
謝遙清一時也想不到什麼法子,趁定身咒未破,迅速跑到陣中。
他站到逸塵居士身後,才發現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顯然已到極限,靠着手中這柄長劍才不曾倒下。
這下麻煩了。謝遙清皺了皺眉頭。
謝遙清能看出這樣的法陣擋不住那百餘具鬼骨,逸塵居士如何不知?他布這個陣自然不是無用功,為了增加法陣的法力,他用自己做了陣眼。生靈做陣眼,法陣的法力自然會增加。
若是他情況好一些,還可從陣眼處輸入靈力擋一擋那些厲鬼。不過看他這樣子恐怕不成了。謝遙清默默想。
謝遙清正沉思,背後忽然有人驚叫一聲:“動了!”
那些鬼骨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