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幾道黑氣猝不及防地從四面八方一齊攻了過來。
隻見逸塵居士橫劍一掃,那幾道黑氣被劍氣斬斷,消散在空中了。
“不對。”逸塵居士忽然眉峰緊蹙,握劍的手似乎有些微微發抖。
還不待謝遙清明白是怎麼回事,純鈞已經喊了出來:“那魔氣中有毒!”
這句喊得謝遙清一頭霧水:“那我為什麼沒感覺?”
逸塵居士低聲道:“那毒攻擊的是人的靈脈。”
謝遙清恍然大悟,如果是這樣,那麼靈力越強,中毒越深,而且一旦使用靈力,隻怕會加快毒發。怪不得逸塵居士已經毒發了,他還毫無感覺。
他回頭看去,純鈞翰清等幾人已經明顯感到不适,反而是他和書清觀清雲清他們情況好上許多。可見逸塵居士所說不錯。
可是剩下他們幾個廢物點心有什麼用?也就雲清好點,當然中毒也深點,剩下沒有一個能打的。
謝遙清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那些魔修會用這種毒,還真有可能是沖着他來的。毒倒了那些靈力高強的人,他無力反抗,卻又不會受太重的傷。
因為魔要吸精氣,需要人活着才行。
可是大費周章抓他就為吸個精氣?這年頭的魔修還真是越來越不上道了。
謝清遙正想着,四面八方的樹林裡忽然黑壓壓出現了一片人影,大約有十幾個。
為首的人見了他們忽然怔了一怔,警惕道:“逸塵居士。”
謝遙清見他意外,更确定這些修士不是他們的目标。
他們隻是為了吸個精氣,應該不至于願意惹上太大的麻煩。估計是因為逸塵居士受了傷,靈力大不如從前,他們沒有意識到對付的是誰,才貿然出手。
如果他們的目标真的是我,而且是活捉,那就好辦了。謝遙清默默想。
正在這時,逸塵居士握劍的手緊了緊。
那帶頭的魔修看見,冷笑道:“逸塵居士,這毒原本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你若是一意孤行,可就不一定了。”
“你們要做什麼?”翰清怒道。
“把那個小儒修交給我,我們不會難為你們。”那魔修擡手指了指謝遙清。
他話雖然是對着翰清說的,眼神卻一刻都不曾離開逸塵居士。謝遙清知道,他這樣說不過是虛張聲勢,他其實是不想和逸塵居士正面交鋒。
即便是一個重傷中毒的逸塵居士,居然都讓他們忌憚成這樣。
謝遙清覺得,他們方才如果知道逸塵居士在此,估計根本不會出手。偏偏他受了傷,氣息變弱,還真是倒黴催的。
逸塵居士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看着那些魔修。
謝遙清知道,他無法開口,一開口就會被那些魔修識破他此刻的外強中幹。
然而他不開口,那領頭的魔修也猜出些端倪,又道:“我們要的隻有他一個,把他交給我們,你們都可以走。”
謝遙清腹诽道:這年頭的魔修還真是不上道,這些正道人士原本未必在乎他的性命,但話都說成這樣了,讓人騎虎難下,這些正道人士最好面子,這下想不護着他都不行了。
然而,通過他們的一番對話,他現在可以确定,他們的目标真的是自己。
這太奇怪了。
“為了這麼一個不相幹的小儒修賠上性命,值得嗎?”那魔修說這話時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一個道修。
他在離間。謝遙清心頭雪亮,也明白他會盯上那個道修自然是看出那個道修已經有些動搖。
這時節,他們就是齊心協力都未必如何,若是再有人生出異心,倒戈相向,那真是沒有什麼勝算了。
那魔修目光一閃,盡是一派了然之色,一揮手,道:“上!”
十幾個魔修一齊攻了上來。
謝遙清見他忽然做出這個決定,恍然明白過來,方才他那句話是一箭雙雕。他不僅是在離間,更是試探逸塵居士的态度。他說出那番動搖軍心的話之後,按理說逸塵居士應該立即駁斥,穩定軍心。但是逸塵居士沒有開口,這說明他不是不想開口,而是不能。
隻聽耳邊铮然幾聲響,逸塵居士已經出劍。
謝遙清心頭一跳。
他重傷未愈,又中了毒,再這樣勉強出手,隻怕真會危及性命。
謝遙清一咬牙,将食指和拇指繞成環形,放在口中打了個呼哨。
哨聲未落,樹林中便有什麼猛地竄了出來。
為首的魔修見了那團竄出來的白影,驚道:“雪豹!”
還不待他話音落下,謝遙清縱身一躍,跳到了雪豹的背上,絕塵而去。
為首的魔修從驚疑中緩過神來,下令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