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背着謝遙清在林間飛奔,後面很快便有黑壓壓的人影跟了上來。
雪豹背上駝着一個人原本就無法施展全速,更何況它還不能跑得太瘋,否則會把謝遙清甩下去。
謝遙清前世靈力高強,根本不需要坐騎,活到這一世,才第一次知道坐在雪豹背上原來是這種感覺。
太難受了。
颠得人都快散架了,還必須死死攬住雪豹的脖子,否則根本坐不穩。
謝遙清全副精力都在怎麼不被甩下去上面,忽然間,身旁的地面轟然炸開,雪豹連忙向另一側一躍,躲了開去。這一躲,險些将謝遙清甩了下去。
謝遙清慌忙一加雪豹的肚子,勉強把身形正回來,回頭看炸開處冒的青煙,知道是那些魔修的魔氣。
還不待謝遙清回過神來,又有一道魔氣在身畔炸開。
雪豹縱身一躲,謝遙清不敢狠勒雪豹的脖子,坐的原本就不穩,連着這樣被颠了兩次,終于被甩了下去。
謝遙清在地上滾了兩滾,摔得灰頭土臉,一口氣還沒喘勻,便感覺有人向他逼近。
謝遙清這一世靈力太過低微,像這樣普通的魔修也無力應對,正無計可施之際,隻聽一聲怒吼,雪豹猛地撲了上來,将那個魔修撲倒在地。雪豹發起狠來極其兇悍,其他魔修見了這場景,都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雪豹擋在謝遙清身前,對着那些魔修又是一聲怒吼。畢竟是山林之王,雪豹這一吼極具氣勢,震得周遭的樹葉都在抖動,修為淺些的魔修幾乎忍不住想要捂耳朵。
那為首的魔修見雪豹這樣護着謝遙清,狐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問謝遙清根本沒打算回答,他心裡在盤算另一件事。
以他這一世的天賦,加上體内那點魔毒,若是此刻立即入魔,加上雪豹幫襯,應該能對付得了這裡面靈力最弱的幾個,那麼吸了那幾人的靈力,或許便有能力擺脫眼前的險境。
當然,他可能就此萬劫不複。
顧不了這許多了,先解了眼前的危機再說。
謝遙清這樣一想,立刻悄悄調動體内靈力,還不待他把靈力調集起來,隻聽幾聲慘叫,幾個魔修驟然倒了。
那幾人在草叢中抽搐着,似乎受了極重的傷。
忽然他眼前一花,一個淡藍色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謝遙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驚,體内的靈力驟然散了。
逸塵居士!
謝遙清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喉嚨口。
他中了魔毒,還這樣勉強使用靈力,不要命了嗎?
然而這情景,謝遙清顧不得多想,一下子跳上雪豹的背,身影迅速沒入樹林之中。
那帶頭的魔修見了謝遙清這番動作,怔了怔,向逸塵居士笑道:“這小子還真是忘恩負義。”
逸塵居士神色淡然,像是對謝遙清這番行徑不以為意。
帶頭的魔修偷偷使了個眼色,幾個魔修就要繞過逸塵居士去追。
逸塵居士橫劍一擋,阻住了那幾人去勢。
帶頭的魔修冷笑道:“那小子根本不管你的生死,你這樣護着他做什麼?”
逸塵居士不答,忽然劍鋒一轉,一劍直刺那帶頭魔修的喉嚨。
那帶頭的魔修似是早有預料,擡袖一道魔氣揮出,擋開了逸塵居士的劍。
逸塵居士被他這一格擋,一劍刺入土裡,身形有些不穩。
那魔修冷眼瞧見,知道他已到達極限,袖中逸出一片黑色的魔氣。那魔修猛地一握,那片魔氣瞬間化作劍形,成了一柄魔劍。
逸塵居士感覺到那魔修向他逼近,卻隻能一手撐在劍上,費力地呼吸着,勉強維持不倒。
那魔修見狀冷笑一聲。下一瞬,他眼神驟然變得淩厲,手中的魔劍已經刺向逸塵居士的心口。
隻聽一聲悶響,是劍鋒穿破皮肉的聲音。
那魔修瞪大了眼睛:“你……”
魔修的劍隻刺到逸塵居士的左肩,逸塵居士的劍卻已刺入他的腹中。
可惜。
逸塵居士默默想。
他已經力竭,這一劍隻刺破皮肉,不曾傷到要害。
那人立即後退幾步,避開逸塵居士的劍鋒,急點自己身上幾處大穴止血。
他手下的那些魔修見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愣住了,卻聽那人自嘲地笑道:“若不是我好勝心強,想親自結果了你,也不至于中計。”說着話鋒一轉,語氣瞬間淩厲:“這人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反抗,殺了他!”
那十幾個魔修聽了這話才壯起膽子一齊攻了上來。
逸塵居士又豈是坐以待斃之人,他握劍的手一緊,正要拼死一戰,忽然樹林間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一道白影猛地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