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遙清一把拉住逸塵居士的胳膊将他甩到雪豹背上,指揮着雪豹迅速竄入林中。
這所有變故都發生在轉眼之間,所有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直到兩人一豹不見了蹤影,那帶頭的魔修才玩味地笑了笑:“我倒是低估這小子了。”
謝遙清方才知道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隻會成為負累,當機立斷,騎着雪豹逃了出去。但他其實并未逃遠。他明白逸塵居士雖然助他逃脫,自己卻未必還有力氣脫身,便趁着逸塵居士吸引了那些魔修的注意力,悄悄帶着雪豹折返,埋伏在了不遠處,一面想對策,一面等時機。直到他看到逸塵居士一劍刺傷那個帶頭的魔修,知道時機到了,才現身救人。
由于他跑得沒有半點猶豫,突然折返才格外出乎意料,打了那些魔修個措手不及。
謝遙清帶着逸塵居士在雪豹背上一路飛奔,也不知跑出了多久,實在抓不住了,才狼狽地從雪豹身上摔了下去。
雪豹見兩人摔了下去,立刻停住腳步,折返回來。
謝遙清摔得眼冒金星,被雪豹用頭拱了拱才有些清醒過來。他才一清醒,立刻連滾帶爬地去看逸塵居士的傷勢。
逸塵居士靜靜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不似活人,隻有胸口的那一點起伏證明着這人還有呼吸。
“你……”謝遙清才一開口,逸塵居士猛地睜開雙眼,眼神淩厲地瞪了謝遙清一眼。
謝遙清立刻噤聲。
“快走。”逸塵居士低聲道。
謝遙清聽他的聲音弱得幾乎隻有氣聲,一咬牙,将人拉了起來。
“快走。”逸塵居士此刻根本無力掙紮,見他不肯扔下自己,隻好又道。
“不可能。”謝遙清聲音不大,卻每個字都斬釘如鐵。
逸塵居士愣了愣,下一刻就被謝遙清扔在了雪豹背上。
謝遙清做了一輩子大少爺,哪裡幹過這樣的重活?将逸塵居士扔上去已是使了渾身解數,他方才是形勢所迫,強行逼出了周身的靈力,将人扔上去後腳下軟了一軟,一時上不去雪豹的背。
這一番折騰間,遠處的草叢中已經傳了淅淅索索的聲音。謝遙清心頭一驚,生生被逼出來些力氣,一縱身躍上了雪豹的背。
雪豹見謝遙清上來,不需指令拔腿便跑。才跑出沒幾步就聽後面有人叫道:“他們在這!”
這些人怎麼動作這麼快!謝遙清心中暗罵。
雪豹馱着一個人尚且無法逃脫,何況如今馱着兩個?
屋漏偏風連陰雨,他們對這荒山野嶺的情形不熟,慌不擇路間竟跑到一處斷崖。
謝遙清快速查看了一下周遭的情形,這斷崖最窄的地方也有十丈來寬,即便雪豹是靈獸,馱着兩個人也根本躍不過去。
他又往崖下看了一眼,斷崖之中是一片濃厚的霧氣,一眼根本望不到底,這摔下去還不粉身碎骨?
轉眼間,那些魔修已經追到。
謝遙清心一橫,雙腿一夾雪豹的肚子,賭一把。
雪豹明白了謝遙清的意思,幾步跑到斷崖邊,毫不畏懼地縱身一躍。
雪豹後腿正要離地時,謝遙清忽然向後一倒,翻下了雪豹的背。
他落地時,雪豹的半個身子已在空中,已經來不及停下。
謝遙清倒得太急,一時根本停不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止住身形。
他帶着一身塵土站起來時,忽然愣住了。
逸塵居士正站在他的身旁。
謝遙清一時連脾氣都發不出來,隻覺得好笑。
他知道雪豹帶着兩個人越不過斷崖,有心成全逸塵居士,卻不曾想這個白癡居然也跟着他跳下來了。
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們得先解決眼前的這些魔修。
或者被他們解決。
那些魔修忌憚逸塵居士,不敢直接動手,隻是試探着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
他們離斷崖不遠,被逼得後退了幾步已經退到了崖邊。
逸塵居士的腳碰到一塊石子,那石子就被撞到了崖下,随着一陣噼裡啪啦的回響,順着斷崖滾落下去。
逸塵居士猛然停下腳步。
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那為首的魔修道:“你們已經無路可逃,還不肯認輸?”
逸塵居士冷冷看着他:“甯死不辱。”
那魔修忍不住笑了:“好一個逸塵居士,好一個甯死不辱。”話音未落,嘴邊的笑容卻突然凝固了。逸塵居士拉着謝遙清一縱身跳下了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