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淳見了逸塵居士法修的打扮,自然是不會客氣,一把抽出那人胸口的劍,揮劍便向逸塵居士刺來。
鮮血潑濺到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逸塵居士微微側身,拿劍鞘一擋,隔開了這一擊。這個動作看似随意,魔劍卻在這一擊中發出一聲刺耳的铮鳴。
石淳微微蹙眉,心知遇到了高手。
逸塵居士并不戀戰,回身對那幾個道修道:“快走。”
那幾個道修聞言猶豫了一下,大概是覺得這樣逃走太丢面子,但又實在打不過,不得不架着受傷的錢家人向後退。
石淳見逸塵居士劍都沒出鞘,冷笑一聲,一劍揮出一道魔氣,所過之處摧金斷石。
逸塵居士手腕一翻,劍鞘所過之處劃出一道銀色的屏障,阻住了魔氣。
魔氣與屏障相撞,在空中對峙了一瞬,屏障便轟然炸開。
煙塵頓起,霎時間飛沙走石,不見天日。
謝遙清還沒反應過來,逸塵居士已經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一把拉住他胳膊,道:“走。”
待煙塵落下,幾人已經不見蹤影。隻剩石淳望着空蕩蕩的戰場,面色陰沉。
逸塵居士帶着幾人來到一片山谷中,見石淳未曾追來,便停下腳步。
一個道修向逸塵居士行禮道:“多謝逸塵居士出手相救。”
謝遙清不由看了逸塵居士一眼,心道,原來他這麼有名。
不過想來也是,以他的修為,恐怕是這一代裡的佼佼者,又是出身名門,有些威望倒也不奇怪。隻是法修什麼時候厲害成這樣了?
燕甯還在世時,正道說是四大門派,其實是三足鼎立之态。隻不過儒道禅三家誰都不服誰,真有了糾紛互相之間不信任,無法調解。便拉了個講究典章制度的法修出來,算是能做個公允的判斷,如此一來,法修說話自然就有了分量。所以法修完全是因為三家角力而受益,才勉強算是個大門派的,但從實力上來說,無法與三家相提并論。
謝遙清再一想,又覺得不對,法修裡那些有些名望的人,天天不是給人主持公道,就是制定典章,畢竟拱這些人出來就是幹這活的,怎麼這個逸塵居士會這麼清閑,天天雲遊四方?
謝遙清走神的功夫,逸塵居士已經替傷者簡單處理了傷口。隻聽他道:“幾位為何出現在這天門山?”
隻聽其中一個道修道:“最近巫鬼道那些邪魔外道越來越猖獗,在武陵一帶頻繁鬧事,為鎮壓這些邪魔外道,青城山便在武陵郡設立法壇,聽聞天門山有一魔修,特來除魔。”
謝遙清心中暗笑,是趁機占地盤來了罷。這些名門正派表面清高的很,暗地裡都在較勁,搶占地盤,擴大勢力範圍,畢竟誰勢力大誰就是正統。
逸塵居士聽完點點頭,不置可否,隻是道:“你們這位同門傷得不輕,既然青城山在這裡有法壇,還是盡快帶回去救治,莫要誤了時機。”
幾人聞言,立刻向逸塵居士道謝,帶着傷者走了。
謝遙清見幾人走遠,輕聲道:“多謝。”
逸塵居士知道他是謝自己方才出手,微微搖頭:“這一次,你未必幫得了石淳。”
謝遙清聞言心一沉。石淳這次恐怕惹麻煩了。
他與錢家劉家的恩怨,鬧得再怎樣,也不至于驚動這些名門正派,然而今天,他動了青城山的人,不管這人與錢家有什麼淵源,畢竟是青城山弟子,這相當于打了青城山的臉。他方才來不及阻止雙方交手,隻能在事态進一步惡化前請逸塵居士出手。
他雖然口中說的是幫那些道修,逸塵居士是何等人,怎會不明白他的用意?因此方才出手劍都未曾出鞘,也不戀戰,隻為把人帶走。
謝遙清正想着,感覺逸塵居士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由向他看去。
兩人目光相交之際,逸塵居士開口問道:“為什麼幫他?”
謝遙清漫不經心地笑道:“閑得無聊呗。”
逸塵居士也不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又徑直問道:“劉家滅門與燕甯是否有關?”
謝遙清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逸塵居士見他如此反應,表情也跟着僵了一僵。
傳說中燕甯因為不滿郁孤劉家不肯臣服,派石淳将其滅門。難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