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着去新班級,稍微認真那麼一點,萬一能考個班級第一,得瑟得瑟!”那他豈不就是最拽的了,高低得橫着走,班裡誰不知道他是張随,要是嚴且行突然插進來,他就隻能上下被貶了。
嚴且行輕笑着他“這麼喜歡做白日夢?”
“少瞧不起我!給我等着吧,好好看着我怎麼去考那個班的第一!”
“那我就靜靜看着你考第一。”嚴且行看着前面的青年身穿着秋季校服,眉飛色舞,巴不得跳起來“明天穿厚點吧,要降溫了。”
“炎熱剛過去沒多久,哪有這麼快?秋天都還沒過多久。”現在有多不相信,第二天臉就被打得火辣辣的痛。
牙齒在嘴裡抖個不停“嚴且行,你說我們這座城市的傻鳥天氣能不能變一變?溫差也太大了,像蹦迪一樣。”就連他身邊的陳山也換成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
關鍵是坐在窗子旁,他那裡偏偏有一個窗子的開口,冷氣順着縫隙鑽了進來,讓他起一陣雞皮疙瘩。
嚴且行看着他現在瑟瑟發抖的樣子,又想起他昨天不信邪的表情,内心一陣想笑,最後從自己書包裡拿出一條淡藍色毯子“拿去蓋一蓋。”
“你是天使吧?這麼好!”他趕快拿來蓋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拍了拍,看一下自己有沒有蓋好,感激靈涕“嚴且行—以後你說什麼我信什麼。”
“還犟嗎?”
“不犟了。”
嚴且行低着頭看着題,心情似乎很好。
“你現在看起來似乎要比以往開心些,是有什麼好事嗎?”
“對你不算好事?今天星期六放假。”
“不是這個,你絕對有其他事,你看着就不像因為星期六放假就開心的人。”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拿東西換。”
“呦呵,還有條件?說吧。”
“手表?”
張随趕快捂住自己的黑色手表“不行,這個絕對不行,換一個。”
“那個黑色強光手電筒。”
嚴且行本來也隻是逗逗他,沒想到張随真的把手電筒從書包裡翻出來,放到他桌子上“你是有什麼喜歡收二手貨的癖好嗎?”
“能亮就行。”
“行了,說吧,什麼事?”
“今天我母親來接我。”
“那恭喜你了。”
張随笑了笑,隻是眼神淡了許多“你平時見不到她嗎?”
“我一個人住這裡,我家人在主城區住。”
“那你怎麼不搬過去?那邊的教學資源比這裡好多了。”
“他們問過,我不想。”嚴且行在不笑的時候,表情一般都很淡定,哪怕是先前的開玩笑。
“這是你做過最傻的事。”
上課鈴響之後,他說的話成了他們這節課間聊的最後一句。
下午,校園外車流滾動,不少都是來接學生的家長,以及一些離得遠的學生沒有父母接的,會選擇打車或者坐公交車,而張随坐的就是公交車。
嚴且行在放學後回一趟寝室,讓他先走,他就隻好離開,因為還要等公交車,不然會錯過的。
公交車的站台,就在學校門口不遠處,學校的對面,與學校隔着一條馬路,坐在座位上,一眼便能望見形形色色的人,身後有着綠茵作伴。
他百無聊賴地等待着,偶爾想玩一下手機,卻怎樣都不起興,直到一個身影出現在人群之中,仿佛是那樣的突出,他一眼便能認到是嚴且行出校門了,盡管隔着還是有一段距離,還是想跟嚴且行打個招呼再說。
手剛擡起半截,那輛眼熟的黑車裡卻下來了一位身着紅色旗袍的女人,隔着不近,也能看出其質地端莊大氣,一副極有教養,和善的模樣。
女人手捧着紅色玫瑰花束,在那昂昂的紅豔之中,插着一朵明豔的向日葵。
他收回了手,剛站起的身也重新坐了下來,靜靜等待公交車,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那邊。
嚴且行與女人說說笑笑的模樣,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他看着嚴且行收下那位明豔的母親的花束,将行李箱放在後車廂,捧着花束坐到了副駕駛。
本以為他看到的将會是黑車的漸行漸遠,可真正等到的卻是這晚到的公交車,徹底擋住了視線,最後隻留下漠然的神情,上了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