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安洗了個澡出來,鄭阿姨已經在床上躺好了,見她出來立馬招呼她過來,說:“快過來,我給你塗身體乳。“
“等下,我拿點東西出來,馬上回來。”陳依安手上抱着衣服,雖然每天早上會有阿姨過來收,但她還是喜歡自己拿到洗衣房去。
她從洗衣房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時珩從書房出來。
“我媽怎麼樣了?”時珩問她。
“挺好。”陳依安回想起鄭阿姨躺在自己床上舒服的樣子,确實挺好的。
“他們沒什麼事,就是年紀大了,喜歡鬧點有的沒得。”時珩解釋說,“你不用管他們,過兩天又如膠似漆了。”
陳依安聽了,總感覺聽兒子說自己父母如膠似漆,有些奇怪的感覺。
“今晚發生什麼事了?自從見了那個女的後,你就一直悶悶不樂。”時珩突然開口問,今晚回來的路上,陳依安就一直悶悶的。
他猜測和今晚那個女的脫不了幹系。
“什麼那個女的,她有名字。”陳依安不滿地說。
時珩有些好笑地說:“問題是我不記得她的名字。”
陳依安擡頭看了眼時珩,他的表情寫滿了“我真的不知道”這幾個字。她也就無可奈何了,時珩一學期來不到學校幾次,不記得也正常。
“何欣怡。”陳依安說。
“行吧,那她做了什麼事麼?”時珩接着問。
陳依安欲言又止,她想傾訴,又覺得說出來不好。
“有什麼不能告訴我嗎?”時珩皺了下眉,那個何欣怡,今晚的行為就很古怪,手上還抱着一個東西。
等下,這個東西和屈音今晚表演的笛子……形狀倒是很像。
時珩思路活躍,很快就明白了個大概。他見陳依安還沉默着,也就不強迫她說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書包,說:“不想說就不說了,你會處理好的不是麼?”
陳依安眨眨眼,處理好嗎?她可以嗎?
她對人際關系的處理并不是很好,有些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沒有朋友,即使有朋友,自己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好了,去睡吧,明天一起出去玩,秦道童他們也來。”時珩想伸手拍拍陳依安的腦袋,但想到她之前抗拒的模樣,也就忍住了這股沖動。
“玩?去哪兒?”陳依安有些懵。
時珩聳聳肩,說:“遊泳吧,我喜歡這個。”
陳依安也挺喜歡遊泳的,但秦道童他們也在?會不會有些尴尬?這個問題她回到房間的時候還在想,又覺得沒什麼可尴尬的,也都認識快三年了,平時也偶爾會一起出去玩。
她一進屋,鄭阿姨已經準備好身體乳和精油,要給她做個spa按摩。
陳依安已經習慣了鄭阿姨時常這麼親密的舉動,任由她擺弄着,兩人聊聊天。
“好久沒一起睡了。”鄭蘭躍說,“你今晚要好好感受一下,我的睡覺到底安不安分。”
陳依安沒忍住笑了,說:“你真的不知道嘛?”
“哈,那肯定知道,但是時簡說出來就不對了,我那是喜歡他、愛他,才睡覺動來動去的嘛。”鄭蘭躍挑了挑眉說。
陳依安聽的有些臉紅,怎麼感覺這些話聽起來……不太合适自己聽。
“說點學校裡的事給我聽聽,我這天天公司家裡兩頭跑,日子無聊死了。”鄭蘭躍說,“今晚文藝晚會你的表演我還看到了呢。”
陳依安的心蓦然被抓緊了。
什麼?鄭阿姨和時叔都來看了?
啊啊啊啊!!!!這多丢人啊。
“哈哈哈哈,怪可愛的。”鄭蘭躍回想起那個場面,笑聲就停不下來,“是誰想出來這個點子的?”
陳依安悶悶地回答:“秦道童。”
她現在就想把秦道童殺了!簡直就是一輩子的黑曆史。
“真的挺可愛的。”鄭蘭躍又說了一遍,“學校裡最近還好嗎?”
陳依安有些沉默,過了好幾秒才開口說:“學校還挺好的,就是……今晚發生了一件事,我總覺得不太好。”
“什麼事?跟我說說。”鄭蘭躍坐正了些,手上按摩的力度也大了一些。
陳依安趴着,還是将今晚的事、以及之前發生的事都跟鄭阿姨說了。
“她這麼做,我覺得她變了,但換個角度一想,她這是報複心理吧?”陳依安終于說出來了,心裡舒服了不少。
“嗯,是有報複心理,這種事說不了誰對誰錯,畢竟大家也不是聖人。”鄭蘭躍明白陳依安的想法,也說:“但你們年輕人不是有句話麼?屠龍者終成惡龍,那位女同學應該向前看,讓自己變得更好。”
“至于那位欺負别人的同學,她倘若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終歸會反噬回去的,正義會消滅他們!”
陳依安還不知道鄭阿姨還有這麼中二的一面,臉上沒忍住露出了笑容。同時她也在想,這個世界上會有遲來的正義嗎?
“年輕人總要相信會有正義的,你們都還是孩子啊,如果孩子都不相信世界上有正義,那世界上還真的會有正義嗎?”
鄭蘭躍輕輕拍了下陳依安的背,“好啦,起來吧。”
陳依安爬起身,再換個姿勢躺到床上,靠着鄭阿姨。
“睡覺吧。”鄭蘭躍把燈一關,室内瞬間黑了起來,随後黑夜逐漸消散,淡白的月光将屋内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