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澤漓時清楚的,昨天之事恍如眼前,他再見胡慕顔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胡慕顔也是一樣。
他自從昨日的事情後,一個人跑出去喝悶酒,把自己灌的天昏地暗,一覺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他說了難聽的話、做了難為的事,他氣高連雪什麼都瞞着他,但擔心也是真的,那人半跪在自己身前吐血虛弱的模樣清晰在側,他如何都揮之不去。
他看的出來高連雪嘻嘻哈哈随意自在皮囊之下的清冷高傲,所以清醒後偷悄悄的去了郊外,去看高連雪是不是真的離開了顔院,再也不跟他一起了。
但是四下空無一人。
胡慕顔百般猶豫之下,覺得自己雖然有錯,但是高連雪有錯在先,顔院本就是自己的、怎麼自己反而不敢回了。
所以他在門外徘徊了半個多時辰,最終還是回來了。
就見到了眼前的一幕。
幾人在院子裡神色緊張、氣氛詭異,甚至還有莊如月。
胡慕顔環視了一圈,唯獨不見自己最想見也是最生氣的人。
幾人就這樣一時無話,最後是澤漓先開口。
“雪兒讓我代為轉告,事出緊急,再借你的院子一用,之後我們絕不叨擾”。
澤漓說話的時候,大司命的臉臭的跟死了人一樣。
“不用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收了你們的錢,就當是留你們住客棧了”,胡慕顔也冷着臉,他想開口問高連雪去哪裡了,這兩天發生了什麼,莊如月怎麼在?但是想到昨天的情景,又實在抹不開面子主動開口。
爐子上的藥咕嘟咕嘟的開着,滿院子都是藥香。
沒人繼續說話。
胡慕顔故意道,“你們小聲些,當個安靜的住客,住就住了,本公子不會把你們怎麼樣”,說這些話時,胡慕顔心裡抓耳撓腮一般難受,又覺得見不到人,以為高連雪也不想見他,就準備轉身回自己房間了,或者出去也行。
至少有一點他是放心的,隻要澤漓他們在,高連雪就必然沒離開。
澤漓也氣胡慕顔的不分青紅皂白,因此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想跟他說。
莊如月心中正懊惱的很,專注自我折磨,根本沒注意到幾人之間不正常的氣氛。
胡慕顔見狀,覺得沒有待下去的意思,正要轉身,幾人就聽到門從裡面打開了,澤漓着急起身時差點絆倒爐火上的藥,胡慕顔趕緊扶住的時候被燙的直摸耳朵。
這一兩個時辰,幾人像是過了萬般不适的一兩年一樣漫長。
“雪兒”,澤漓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第一個沖上前去把洛溫顔扶住,自己着急的差點被台階絆倒。
隻見此時的洛溫顔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眼神都暗淡了下來,沒人知道她這幾個時辰過的多麼煎熬,此時扶着門框的身形搖搖欲墜,扶着澤漓的手用力又發抖。
她已經難以靠自己穩住身形。
“高連雪,你、你這是怎麼了”?胡慕顔見到跟昨天威風八面天差地别的人,下意識的關心已經成為習慣。
“你回來了,抱歉了,沒打招呼就又借了你的地方”,洛溫顔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眼前的東西半是模糊、一時清楚,她來不及說更多的話,下一刻,即便是澤漓扶着,也沒能撐住洛溫顔倒下去的身體,而後開始吐血。
不同往日程度的吐血。
“雪兒”!
“連雪”!
澤漓、莊如月慌的手都在發抖。
大司命立刻上前把脈。
胡慕顔吓了一跳,血噴濺在地他才覺得事情不對,“高連雪,連雪,你别吓我,這是怎麼了”!胡慕顔擡頭怒瞪着澤漓,“你們讓她幹什麼了,發生什麼了”!
澤漓立刻把人抱起來,“我需要另外一間卧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