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暴起的刹那,門外忽有清越龍吟破空而來!
一柄雪刃後發先至,“铮”地撞偏殺招,餘勢不減,竟将聖火幫幫主連人帶劍掼出三丈,重重砸在鎏金柱上,頓時一口悶血吐出。
滿堂嘩然中,洛溫顔踏着碎玉般的陽光邁進門檻。
“抱歉諸位,來遲了。”她指尖一勾,長劍如有靈性般飛回鞘中,笑意不達眼底,“不過看起來,諸位聊得正熱?”
“是洛溫顔!”不知誰的一陣驚呼聲傳來。
胡行蕤猛地起身,茶盞“咔”地裂開一道細紋。
洛溫顔眼風掃過全場,各宗各派代表如潮水分退,有人打翻了案幾,有人踉跄着撞到同伴——二十餘年前那場血戰的幸存者,此刻正死死按住自己發抖的手腕。
唯有花月宗衆人眼睛驟亮。林江雲指尖揪緊了袖口,喉頭動了動,卻隻低聲道:“……洛閣主。”
“多謝林宗主仗義執言!”秦媚陽抱拳一禮,玄鐵護腕在陽光下泛着冷光,“林宗主高義,清輝閣記下了。”
“秦門主言重。”林江雲耳尖微紅,目光卻仍凝在洛溫顔側臉,這是她第一次與洛溫顔如此近距離相處,“不過是……”
“宗主平日總說‘江湖污濁,唯清輝如月’,”她身旁女子突然插嘴,被瞪了一眼仍笑嘻嘻不減勢頭,“今日總算有幸得見真人!”
“接下來的事……”洛溫顔環視全場,目光所及之處,衆人俱屏息。她最終看向林江雲,微微颔首:“請林宗主稍歇。”
林江雲聞言便毫不猶豫地帶人退至她身側,如同一柄歸鞘的劍,與此同時,“啪”地一聲,一柄折扇展開,在陽光下泛起幽幽冷光。
高玄明笑吟吟地掃過全場,目光在聖火幫幫主身上頓了頓:“諸位,好久不見,高某已有多年未見過諸位齊聚一堂了。喲,這不是……啧,瞧我這記性。”他扇骨輕敲額頭,“也是,畜生、雜碎,在本宗主這裡一向沒有姓名。”
他慢條斯理,一字一句卻無比清晰,“他從前被本宗主打斷了一條腿,隻怕不太方便自己起來!”
聖火幫幫主臉色鐵青,瘸着腿上前一步:“高玄明!新仇舊恨——”
“清算啊?”高玄明忽然合扇,扇尾銀釘在陽光下閃過寒光,“本宗主後悔了。”他歎息般說道,“上次不應該隻打斷你一條狗腿——”
話音未落,折扇已化作一道白光而出!衆人隻聽得“嗤”地一聲,半截舌頭帶着血沫砸在地上。
扇子旋回高玄明手中時,他嫌棄地甩了甩血珠,“更應該當時就割了你的舌頭。”
不知哪宗的女弟子見此頓時一聲驚叫,連連退去,其餘衆人或彼此對視、或緊按劍鞘,竟無一人敢出聲或上前阻攔。
胡行蕤額角青筋暴起,隻冷冷揮手:“帶下去止血。”他瞥了眼癱軟如泥的聖火幫幫主,眼底閃過一絲厭棄——廢物,連試探的價值都沒有。
“本尊真的沒想到,”胡行蕤拍了拍手打破滿室寂靜,緩緩踱步,“好一個名動江湖、冠絕群雄的洛少俠,居然是玄宗之女高玄月。洛溫顔,你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嗎?怎麼,如今也不敢面對高玄月的身份,躲躲藏藏陰暗苟活了這麼多年?!”
“這麼多年,胡首尊怎麼還念念不忘?還記得我名動江湖、冠絕群雄?”洛溫顔喉間一聲輕哼,随即莞爾,“隻是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這麼多年,其實隻有你一無所知?”
胡行蕤袖中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洛溫顔眉梢微挑,繼而轉向衆人:“各位,今日我來不是看各位演戲的,大家不管什麼心思都省一省、安靜些,我有出好戲請大家同看,有些舊物請大家同賞,還有些——”她頓了頓,“故人請大家同見。”
“你以為自己是誰,你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