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不回答,隻是微笑,但是讓雷訓有些毛骨悚然。
“警官?我有嫌疑嗎?”
雷訓咬緊牙關,“從法律上講,沒有。”
“對吧,感性上來說,我是曦曦的好朋友,理性上來說,我是大家眼中最好相處的人,我膽小怕事,又不夠聰明,怎麼可能會有殺人嫌疑呢?”
雷訓笑了笑,“你很聰明,你确實什麼都沒做,可是監控的維修時間,宋休離開的時間,你們所住的地方,包括宋休的情緒問題都被你把控的很好,那張紙條,我想就算結果出來也一定是宋休的字迹,根本用不着鑒定,如果不是,你不會交給我。”
“這是什麼話,不論是不是我都會交的,畢竟這可事關人命,不能馬虎。”
“顧曦的母親對你很好吧!”
“還不錯。”
“顧曦對你也不錯吧!”
“警官,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虧待她一樣。”
雷訓不與他多做糾纏,他将張嬰希招呼進來,自己則去了宋休的審訊室。
“在這一個人等待的滋味怎麼樣?”
“你們找到什麼證據了,羁押我這麼久,也該放人了吧!”
“你手上是怎麼弄的?”雷訓單刀直入。
“這……”宋休搓搓手,“工作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這麼巧合?雷訓可不相信,“怎麼弄的?”
“搬重物,拉繩子了。”
雷訓走過去翻開他的手掌,上面的淤青是條狀且不規則的,“繩子的勒痕可不會是這種形狀。”
“我……”
“還有這個!”雷訓将那張紙條放在他面前,不過上面的字迹是通過機器打亂的,“眼熟嗎?”
“這是,我的字!”
“你承認就好”,随後雷訓将正确的順序拍出來,又給他看了一遍,宋休大驚失色,“不,這不是我弄的,不、不是我寫的。”
“你剛承認了是你的字迹,現在又說不是你寫的,你以為我是傻子。”
宋休還是在狡辯,雷訓一拍桌子,“宋休,你手上的淤青,指甲中殘留的丙酮痕迹,加上這張紙條,這是物證,至于殺人動機,已經很明顯了”。
宋休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渙散,嘴裡一直說着,“不是我”。
“逮捕吧!”
他推開門來到監控室,拍了下于子雛的肩膀,“怎麼說?”
“兇手是他沒錯,但是他的行為是根據她去做的”,他伸手指向屏幕當中的某一處,正是蘇瀾所在的位置。
“我猜到了,不過沒有證據能證明蘇瀾指使了這一切”。
于子雛默默歎了口氣,“原來警察也不是無所不能,很多事情都是無能為力。”
張嬰希在蘇瀾的口中也什麼都沒問出來,直到蘇瀾的身影消失在警局外,她一直站在樓上看着,突然她想到了什麼,丢下一句“我馬上就回來”,随後就像一陣風一樣的飛了出去。
張嬰希一直追到機場,終于在候機室找到了蘇瀾。
“蘇小姐,我有一個問題想不通,請你幫我解答。”
蘇瀾笑笑,“幫你解答完後不會又把我帶回去吧!”
“如果你問心無愧,那你怕什麼呢?”
“套我的話?這種口供是做不了證據的吧!”
張嬰希也不生氣,她跑了一路此時有些氣喘,她坐在蘇瀾的旁邊,蘇瀾也不厭煩,笑意盈盈的問道:“想問我什麼?”
“你現在覺得自由嗎?”
“自由,前所未有的自由”。
“你的自由是顧曦的生命換來的。”
蘇瀾搖搖頭,“警官,人是群居生物,但同樣是個體動物,人應該先學會獨立,再學習社交,可惜有人不懂,一輩子都沒學會怎麼獨立,一個适應個體生活的人和一個适應群居生活的人是無法長時間待在一起的,這叫理念不合。就像是狼和楊,不能生活在一起,會死的。”
“為了這個,那你完全可以開口說出來。”
“不是所有人的三觀都在同一水平線,有些話不用說,有些話,說了也沒必要。”
“你早猜到今日局面嗎?”
“不早,起碼最開始的時候,并沒想到。”
“宋休……”
“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會覺得我動手殺人,還不是因為他的誤導,他承認自己捅傷了顧曦,卻不承認自己殺人,你們肯定會想,他既然承認這件事,那另一件事大概率不是他做的,那嫌疑不就在我身上了嗎?他想污蔑我,不過他……不行”。
“你是設計師?”
“對,我的資料你們都看過吧!”
“服裝設計師,腦子一定很靈光。”
“不算,不過想法會多一點而已。”
“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蘇瀾笑笑,放松的靠在沙發上,“既然這麼想,那就說明不當說,不過我可以聽。”
“顧曦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她的不幸。”
登機時間到了,廣播裡在重複播報着,蘇瀾起身往外面走去,在臨出門之前她看向張嬰希,“不,這是我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