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的晨光被玻璃幕牆切割成菱形光斑,傑克站在四十層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指腹摩挲着青銅鐘碎片上的銅鏽。昨夜從少林寺偷掰下的殘片正在掌心發燙,紋路間沉積的百年香灰簌簌飄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雷曼兄弟破産時的K線圖。
“你他媽在搞行為藝術?”
馬克踹門而入,阿瑪尼西裝裹着宿醉的威士忌酒氣。他踢開堆滿《心經》臨摹稿的會議桌,真皮轉椅撞上禅香袅袅的銅爐,驚得爐灰四濺。“波動率指數都快爆表了,你還有閑心盤這破銅爛鐵?”
傑克轉身,将鐘片貼上曲面交易屏。青銅的寒意順着指尖爬向脊椎,他突然想起離寺前夜——師父用這根鐘杵撞響銅鐘時,飛檐下的冰棱正折射出納斯達克的夜盤曲線。
“這不是破爛,” 他屈指輕彈鐘片,鏽綠的銅屑在陽光中浮沉,“是算法讀不懂的休止符。”
馬克的冷笑卡在喉嚨——主屏幕上原油期貨的瀑布式暴跌,竟在鐘聲餘韻中詭異地擡升,如同被無形鐘杵驚起的寒鴉群。
“頭寸調整,對沖比例1:3.14。” 傑克對着麥克風低語。圓周率的尾數讓年輕交易員們愣住,直到艾瑪發現屏幕上跳動的佛珠計數器——檀木珠的數目與持倉量同步增減,像某種古老的算籌。
“裝神弄鬼!” 馬克扯松領帶,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高盛的人半小時後就到,你的‘禅意對沖’能說服他們注資?”
傑克沒回答,從袈裟内袋掏出鵝卵石壓在鍵盤上。石紋的波浪線與銅鐘裂痕重疊的刹那,WTI原油價格突然反向飙升,宛如山洪撞上達摩洞的鐘乳石柱。
“去年你在拉斯維加斯輸掉兩百萬時,” 他點開馬克的私人賬戶記錄,“心跳峰值是148。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