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晨霧還未散盡,傑克已坐在止戈資本頂層的茶室。紫砂壺嘴逸出的白氣蜿蜒上升,在防彈玻璃上凝成細密的水珠。壺身刻着“應無所住”四字,是師父在他離寺前夜親手所篆,此刻正被道瓊斯期貨指數的綠光映得忽明忽暗。
“湯普森先生,高盛的人到了。”助理艾琳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傑克未應聲,指尖輕點茶海上的茶渣——昨夜占蔔的殘葉凝成團,隐約顯出“巽卦”的紋路。這是師父教的野路子:将《易經》卦象與茶渣形态對應,說是能窺見“衆人心念的潮汐”。
會議桌對面的高盛團隊像一群黑西裝砌成的雕塑。領頭的安娜推來平闆電腦:“我們的做空模型顯示,新能源闆塊會在兩周内崩盤20%。”屏幕上的曲線陡峭如斷崖,傑克卻盯着她袖口的鉑金袖扣——反光中,茶渣的紋路竟與曲線暗合。
“止戈資本不參與裸空。”傑克斟茶的手穩如紮樁,“就像少林僧人不用刀劍殺人。”
安娜的冷笑被茶香沖淡:“你以為道德能對沖風險?”
茶湯入盞的刹那,傑克手腕微顫。一線褐液溢出杯沿,在烏木茶盤上淌出納斯達克式的折線——這是師父說的“失手見真章”,他故意為之。
交易員們陸續離場後,艾琳忍不住開口:“他們給的模型精确到小數點後四位……”
“精确的陷阱才最危險。”傑克掰開茶餅,露出内層發黴的茶芯,“就像這餅88青,外表油亮,内裡早被濕氣蛀空了。”
深夜,服務器警報驚破寂靜。新能源闆塊異動,某光伏巨頭的做空單如蝗蟲過境。傑克卻走進茶室,将整餅普洱茶擲入鐵壺。沸水翻騰間,黴菌在漩渦中舒展成蓮花狀,他忽然想起師父煮茶時的話:“爛葉沉底時,才能看清水的本相。”
淩晨三點,暗網流出該公司的财務造假證據。股價自由落體時,止戈資本的防禦性持倉早已築成堤壩。凱文沖進茶室:“你怎麼提前嗅到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