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的暴雨将止戈資本的玻璃幕牆沖刷成模糊的瀑布，傑克站在四十層露台邊緣，手中的平闆電腦顯示着即将公布的季度财報。數字在雨幕中泛着血色紅光，像極了少林寺大殿裡搖曳的長明燈。

“你他媽真要公開這些？”馬克踹開安全門，定制皮鞋在積水裡打滑。他揮舞的财務報告在狂風中翻飛，某頁紙貼到傑克臉上——員工期權池縮減23%的字樣被雨水泡漲，墨迹暈染成哭泣的鬼臉。

傑克摘下浸透的領帶，絲質面料在指尖繃出納斯達克指數般的折線。三小時前，種菜僧發來的視頻裡，暴雨沖垮了少林菜園的籬笆，老人在泥濘中大笑：“好哇！今年蘿蔔能長到華爾街那麼高！”

“知道為什麼武僧要在懸崖倒立嗎？”他突然翻身越過護欄。馬克的驚呼被狂風撕碎，傑克的阿瑪尼西裝如蝙蝠翅膀般張開，腳跟懸在四百米高空。運動手環瘋狂震動，心率卻穩定在73——這是梅花樁上摔落四十九次後練就的定力。

财報倒計時在樓體廣告屏閃爍。傑克用腳尖勾住鋼索，身體後仰成标準的倒立姿态。血湧向太陽穴的瞬間，那些被粉飾的虧損數字突然清晰：某筆新能源投資像潰爛的蘿蔔，表面光鮮内裡腐壞；對沖策略的漏洞如同菜園籬笆的缺口，暴雨一來便原形畢露。

“恐懼源于立足不穩。”他在風中大喊，聲音被雨點擊打成碎片。五年前那個雪夜，霍華德正是用這句話将他踢出交易大廳。此刻曼哈頓的霓虹在倒置的視野裡流淌，他忽然看清了做空勢力布下的暗線——那些僞裝成陽線的陷阱，在颠倒的世界裡露出鋸齒狀的獠牙。

發布會直播被迫在露台進行。攝像機在暴雨中顫抖，傑克濕透的襯衫緊貼胸膛，鎖骨處的梅花樁淤青在鏡頭前宛如胎記。“第三季度淨虧損8.7%。”他點擊平闆，全息投影在雨幕中炸開，綠色數字如鬼火漂浮，“主要來自主動剝離的毒資産。”

台下嘩然。CNBC記者的話筒險些戳到他眼球：“這是否意味着止戈策略失效？”

傑克指向腳下深淵般的街道，外賣摩托的尾燈在積水裡拉出血色長痕：“看見那些光了嗎？每道都是止損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