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柏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
他剛閉上眼睛,濃烈的睡意便裹挾了他,讓他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
當電話鈴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時,陳頌柏揉了揉眼睛,接上電話,“喂?”
“為什麼還不在城西?”是一道醇厚低沉的聲音,陳頌柏不可能忘掉,這是謝見漁的聲音。
他看了看身邊,謝見漁早就已經離開。果然,他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會在這裡住。
但陳頌柏無暇去想這些,他慌忙解釋道:“謝先生,我東西太多了,沒來得及搬,我馬上過去。”
按照陳頌柏的設想,對面這個時候應該就會回答一聲“嗯”并挂掉電話了。可謝見漁今天卻不按照常理出牌,“東西太多?我讓程钰去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謝先生,我……”不等陳頌柏說完,謝見漁便強行打斷,“就這麼說定了,收拾好東西,我來接你。”
電話挂斷的那一刻,陳頌柏才緩了過來。
可他沒有什麼空閑時間,他爬起來收拾了一下,卻發現這狹小的出租屋沒有什麼是自己可以帶走的。
所以,當程钰在出租屋樓下堵住他的時候,他滿臉窘迫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程钰看着他,“陳先生,東西呢?”
陳頌柏有些羞赧地低下頭,程钰見狀就沒再說了,态度很好地請他上車。
司機坐在前面,程钰嘗試找些話題:“陳先生,這兩天過得好嗎?”
陳頌柏笑了笑,“也許吧。”
他以為隻是自己去那裡住下而已,謝見漁又不在,心思也就沒想那麼多,甚至當程钰領着他進門時說的話他也沒怎麼聽清。
“進去的時候小心點,家裡住了隻大型犬。”
于是乎,一開門,一隻藏獒滿臉兇相地盯着陳頌柏狂吠。
“汪!汪!汪汪!!”
陳頌柏被吓了一大跳,沒忍住後退幾步,卻因為腳下虛浮,差點摔倒在地上。
還好謝見漁及時拉了他一把。
陳頌柏驚魂未定,目光在藏獒和謝見漁之間來回掃了好幾眼,這才發現有根很粗的繩子拴住了藏獒。
等等,是誰扶了自己一把?
陳頌柏懵住了。
“被吓到了?”謝見漁見他站穩後便把手抽了出來,似乎沒打算多接觸。
謝見漁一個從小經曆過很多風雨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地接受一個隻是上了兩天床的陌生人?
“這條狗是謝總的愛犬,希望你以後過來陪陪它。”程钰解釋着眼前的情況。
她在謝見漁身邊做事多年,可太清楚謝見漁的行事作風了。
他有一萬種手段将自己的不滿和憤懑報複回去,所以他根本不會在明面上表現出自己的不滿,他隻會趁其不備,将對方完全打倒。
像陳頌柏這種靠爬床上位的。是謝見漁這種潔身自好的人最看不慣的。
他招惹了一個不好惹的人,今後會得到無法預估的懲罰。
程钰如此想,但也不好多說,隻能在一些場合默默幫陳頌柏解個圍。
“先進去看看吧。”
謝見漁邁步走了進去。
藏獒會在謝見漁經過的時候表現出一絲溫順,也會在陳頌柏擡起腿往裡邁的時候異常激動,像是在驅逐闖入它領地的敵人。
“小樹,不要叫了。”
“什麼?”
陳頌柏聽到這個稱呼,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它叫小樹?”
謝見漁挑眉颔首,“很驚訝嗎?”
“不是不是。”陳頌柏低下頭,低頭的“小樹”盡量讓自己不看眼前這隻兇狠的“小樹”。
謝見漁看陳頌柏這幅樣子,說:“我知道你叫小樹,所以我給它改了個名,讓它也叫小樹。”
陳頌柏有些不知所措。
謝見漁領着他來到他的房間,“這間是客卧,以後你住這間。”
“那您以後會來住主卧嗎?”陳頌柏小聲詢問。
“那是小樹住的。”
謝見漁說:“這地方還是太小了點,我不會在這兒住。”
程钰想,狗住主卧,人住次卧,這是謝見漁這種有錢人能想到羞辱人最好的方式了吧。
可惜了,他遇上的是溫吞的陳頌柏,陳頌柏在聽到他這話時,隻會笑着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請您放心。”
陳頌柏乖順的表現讓謝見漁心裡有些舒暢。
“請您放心。”他怕謝見漁不相信,便又重複了一遍。
謝見漁:“不過有些時候我會過來的。”
說罷,他便和程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