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柏,哭什麼?”
晨光如紗漫過床沿,在陳頌柏發尾渡上了一層金輝,謝見漁緊緊盯着他微微張着的唇,下一瞬,卻看到一滴淚悄無聲息地經過。
陳頌柏半夢半醒間,呢喃着:“疼,好疼。”
謝見漁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将手放到陳頌柏額頭,才發覺這裡早已是燙的不行。
他第一時間的想法是昨晚冷風太大,他受涼了,可扭頭一看,發現床頭櫃上還沒拆封的藥膏。
他拿起來一看,發覺是抹屁股的,這才終于意識到陳頌柏發燒的真正原因。
“你身體太差了。”謝見漁一把從床上撈起陳頌柏,把他抱住懷裡,“跟我去醫院。”
打開陳頌柏的衣櫃,裡面零零散散幾件衣服,謝見漁眉頭一蹙,“我買給你的衣服呢?”
可陳頌柏正難受着,根本不理他。
沒辦法,謝見漁隻能将就着給他搭了幾件衣服便把他抱上了車。
本來謝見漁準備去自家開的私人醫院,畢竟那裡夠隐私,服務也好,可陳頌柏一直很抵觸。他把陳頌柏放在副駕駛,陳頌柏就一直抓住他的衣袖不讓他開車。
謝見漁眯着些眼睛,盯着他,“那你想去哪裡?”
“市醫院,市醫院就在這附近。”
謝見漁調轉了方向盤,“好啊,去市醫院。”
等到了市醫院以後,他給好友打電話,“楚林,我來市醫院了。”
楚林:“青天大老爺,你屈尊纡貴來我們這兒啦,你生病了?有這麼好的事兒?那不得我親自操刀,你等等,我先給你安排手術室。”
謝見漁沒搭理他的調侃,“我不放心你,你把你老師叫過來。”
楚林:“……”
謝見漁戴着口罩,身上濃郁的信息素昭示了他的強大,可他懷裡竟然抱了一個面色蒼白的beta,這不禁讓人紛紛側目關注。
謝見漁沒理他們,而是把遮住陳頌柏的帽子又壓低了些。
他們在等電梯時,一個女孩走到他們身邊,身子柔弱,看起來是個常年生病的omega,她盯着電梯門發呆。
等電梯到了一樓,謝見漁抱着陳頌柏進去,在摁電梯樓層時,遮住陳頌柏臉的帽子歪了一些。
omega出于好心想要幫忙把帽子扶正,卻沒想到帽子挪動的那一刻,一雙熟悉眼睛闖入她的視線。
她還沒來得及确認,面前高大的alpha便搶過帽子,将他抱住的人藏的死死的。
omega慌神了會,連錯過了自己的樓層都沒發覺,直到alpha抱着那個熟悉的人走了出去,她這才緩過來。
18樓,自己的樓層在11樓,她得下去了。
可是,莫名的害怕裹挾了她,她回到病房後,拿起手機躲進衛生間,給哥哥打電話。
“哥哥,我是陳頌鸢,你接電話,接電話好不好。”
第一通是長久的響鈴,陳頌鸢不死心地撥了第二通,那邊很快就接了。
“喂?”
聲音低沉,不像陳頌柏那般充滿了滄桑和無奈。
陳頌鸢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慌張地挂掉了電話。
另一邊,看着陳頌柏手機上妹妹的來電已經挂掉,謝見漁嘴唇一抿,沒管那麼多,把他手機收好後繼續回答院長的問題。
“平時身體又沒有什麼大毛病?”
“不清楚。”
“用藥方面有什麼過敏藥嗎?”
“不了解。”
“什麼時候發覺發燒的?”
“今天早上八點多,但具體什麼時候開始燒的不知道。”
看着眼前一問三不知的alpha,院長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你們是正規渠道認識的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實在沒辦法,院長給陳頌柏測了溫度,給他錄入信息後,查到了他以前在市醫院的就診記錄,這才了解到他的一些用藥情況。
“這孩子真不愛來醫院啊,上次就診記錄還是在三年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謝見漁看着窩在他懷裡睡得不好的beta,心下突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給他做一次全身體檢吧。”
謝見漁說罷,把陳頌柏固定在椅子上,走到門外,給程钰打電話,“我在醫院,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事兒找李雲芥。”
程钰向來不問老闆私事,隻是回答:“收到,謝總。”
等他再回到陳頌柏身邊時,陳頌柏半睜着眼睛,很難受地說:“剛剛你走了,我差點摔了,就醒了。”
聲音啞得不行。
謝見漁繼續讓他待在自己懷裡,陳頌柏沒空去聽院長的話,“為什麼抱着我,我自己能走。”
“像一隻小狗一樣,逗一句回一聲,多好玩。”謝見漁低頭看他,得到了陳頌柏本就紅撲撲的臉上又布了一層紅暈,他突然覺得很滿意。
整整一天,謝見漁都在陪着陳頌柏做檢查。
最後一項檢查結束之後,陳頌柏的燒因為早上打了一針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這時候,陳頌柏想去上廁所,謝見漁非要陪着他,陳頌柏連連擺手拒絕。
早上打針的時候,他以為是輸液,便讓謝見漁跟自己一起去了,結果到場了,才發覺是打屁股針。
不是他怕疼,而是謝見漁遲遲不走,他隻能扭扭捏捏地露出自己的屁股。
護士三下五除二打完一針就走了,徒留全身臊紅的陳頌柏對謝見漁說:“我不是怕疼。”
謝見漁把他拉進懷裡,“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