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是冰冰涼涼的,人是腼腼腆腆的。
這是謝見漁對陳頌柏的認知,這一個月以來,他本以為陳頌柏是個情場老手,沒想到做什麼都會臉紅,特别容易害羞。
他本來是個極具道德感的人,可是在這樣的陳頌柏面前,無數次想要弄壞他,揉碎他,然後把他拉進懷裡重新拼湊。
就比如現在,陳頌柏的腦袋微微靠在他的頸窩,身體一動也不敢動,謝見漁就會故意将身體前傾,吓得陳頌柏趕緊後撤。
可是陳頌柏躺在床上,退無可退,隻能鼓圓了一雙眼睛盯着自己。
“下周換個地方住。”
謝見漁毫無征兆的一句話,讓陳頌柏有些疑惑,“為什麼啊?”
謝見漁:“我要出差一周,下周回來帶你去我那套房子住,省得來回跑。”
“可是……”陳頌柏猶豫了一下,謝見漁當然知道他的顧慮,“離市醫院很近。”
“給你妹妹換家醫院不行嗎?”謝見漁邊說邊俯身下來親他。
陳頌柏稍微側了一下頭,讓他隻親到了臉頰,“不能。”
像陳頌鸢這樣有重度自殺傾向的人,不能随便改變環境,哪怕是當時陳頌柏讓她在市醫院安穩住下,也是在醫院走廊裡睡一個多月的結果。
現在陳頌鸢已經适應了市醫院的環境,身邊有楊倪願意幫忙多照看一下,他沒必要多折騰妹妹。
見陳頌柏這麼說,謝見漁也沒有強求,隻是強行把他的頭擺正了,讓自己終于親到了嘴唇。
陳頌柏又瞪他,謝見漁便一隻手遮住他的眼睛繼續親,直到陳頌柏受不住了求饒,他才像是得到了勝利一般站起來了。
“下周見。”
“見。”
陳頌柏整個人埋進被子裡,慵慵懶懶的樣子讓謝見漁心情大好,打開門離開時還叫了一聲金主,“小樹。”
金主不理他。
謝見漁終于走了,陳頌柏直起身子坐了起來,對着空氣說了句:“他怎麼一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的?”
穿好衣服,他拿了些現金,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左右了,他便去小區門口打了輛車去市醫院。
陳頌柏平時不打車的,除非打車花的不是自己的錢。
一般來說,這個點,陳頌鸢應該已經睡下了,但當他放輕腳步走進病房時,才發現妹妹面無血色地坐在病床上,眼神十分空洞。
陳頌柏立馬走過去安撫她,“怎麼了,小鳥?”
以前陳頌鸢半夜控制不住情緒,夜裡經常睡不着覺。自從來住院以後,睡眠質量好了很多,可今天她這樣子,着實讓陳頌柏感到有些無措。
“哥,你輕松嗎?”
“有你在的時候,哥都是輕松的。”陳頌柏讓妹妹躺好,然後問:“怎麼又睡不着了?想我了嗎?”
他語氣柔和,卻聽到陳頌鸢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最近臉色好了很多,這就好了。”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白天時的事兒,他猜測,會不會是陳頌鸢撞見了他們,所以才會情緒失控。
可陳頌鸢隻是說:“哥,我想睡了,我好久沒看見你了,今天有些想你,才沒睡着。”
聞言,陳頌柏那顆懸起來的心終于回到了平穩的狀态,他摸了摸妹妹的頭發,“睡吧,明天哥帶你出去走走。”
陳頌鸢點點頭答應了。
有時候,陳頌柏覺得自己在謝見漁年前裝乖是個不明智的選擇,畢竟他再怎麼裝,都沒有陳頌鸢乖巧。
陳頌鸢即使是發病的時候,也隻傷害自己不傷害别人,她太乖了,那群富二代就是看她聽話懂事才欺負她。
提起那群富二代,他算了算時間,那些人應該已經二十六、七了,可能各自都有了家庭,他們後面會不會擔心自己的兒女遇到他們這種惡心的畜生?
他想不到未來,因為稍有不慎,他和妹妹就再也沒有未來了。
……
謝見漁出差的第四天,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打破了陳頌柏的平靜。
陳頌柏這兩天三點一線打卡,日子過得倒還惬意,突然來的這個老頭給了他平靜水面一點波紋。
“我是謝家的管家,我家老夫人在那邊的餐廳等你。”
陳頌柏:“陌生人物要警惕,可疑信息需小心。”
管家疑惑他怎麼出口來了句順口溜,轉過身才發現,自己背後不遠處有條防騙宣傳橫幅,陳頌柏念的是上面的标語。
“陳先生,你不要……”管家正準備和他軟的不行來硬的,陳頌柏就開口說:“二百。”
管家沉默了,老老實實掃了錢陳頌柏才跟着他過去。
這家餐廳是家高檔餐廳,菜品都不便宜,陳頌柏随意掃了幾眼,便收起心思跟着管家。
管家帶他走進包廂,來到了一個雍容華貴的omega面前,omega看到是他來了後,面色冷下去幾分,随即說:“坐下吧,我們談會兒。”
陳頌柏倒是沒在這位老太太面前張口要價,畢竟他的錢都是謝見漁給的,要是老太太在謝見漁面前說他幾句,他财源就斷了。
“阿姨好。”他乖乖打了聲招呼,這才坐下。
“長得也不算好看。”老太太先是評價了一下,然後象征性地自我介紹:“我是謝見漁的媽媽,我叫謝符。”
“我呢,是不太希望你繼續跟我兒子的,畢竟家裡面給他找了個聯姻對象,準備讓他接觸接觸,你恰好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了,你說,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了。”
陳頌柏點點頭,“那您想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