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郊區别墅,安保好,離當初那群富二代很遠,安全性很好。另一方面是,這裡風景很好,适合陳頌鸢修養身心。
謝見漁考慮得很周到,陳頌柏很感謝他,在幫陳頌鸢布置好房間後他便識趣地拉着謝見漁離開。
“等一下。”
就在此時,陳頌鸢出聲叫住了他們,“哥,你不是住家保姆嗎?為什麼要給我單獨安排地方?我不跟你住在一起嗎?”
面對陳頌鸢的質問,陳頌柏一時不知道回些什麼,還是陳頌鸢主動指着謝見漁開口:“我能和你說兩句話嗎?”
“不可以!”
陳頌柏的反應比謝見漁更大,他連忙用自己剛編好的話語來應付:“因為謝總今晚要出差,就不住這裡了,我們下次再來。”
很顯然,現場各位沒有一個人信這話,尤其是陳頌鸢。
她直勾勾地盯着謝見漁,“我們可以談談嗎?”
謝見漁:“好。”
兩人去二樓書房談話,徒留陳頌柏在一樓不知所措,他面對什麼事情都可以迅速想出很多個解決方案,唯獨在解決陳頌鸢的事情的時候,總是束手無策。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謝見漁才慢條斯理地走了下來,陳頌鸢跟在他後面,臉上的不安少了很多。
“你們聊什麼了?”
陳頌柏有些着急地問,但謝見漁一把攔住了他,然後轉身對陳頌鸢說:“那我們下次再來。”
“好。”陳頌鸢揮揮手跟他們告别,然後轉身上樓。
在注視陳頌鸢離去的背影時,謝見漁直接攔腰抱起陳頌柏。陳頌柏害怕被妹妹看見,有些着急地掙紮着想要擺脫謝見漁的懷抱,可謝見漁隻是淡淡說:“她知道了。”
“什麼意思?”陳頌柏瞳孔驟然放大,“你告訴他的?”
謝見漁平靜地說:“我沒有,之前去看她的時候我隻說了我是你的朋友。”
“那怎麼會呢?”陳頌柏喃喃着,謝見漁隻好上前抱住他,“是醫院那一次,她看見我們了。”
原來如此,原來陳頌鸢早就知道他在靠這種被人所诟病的方式給她掙生活費。
所以她才會更加覺得自己是一個廢物,她想要死亡,卻覺得辜負了陳頌柏一直以來的期待,把辛苦了半輩子的陳頌柏留在這世間孤獨地過活。她想要好起來,卻被焦慮裹挾了心髒,她越是想要變好,那種焦慮的心情就會驅使她走向更深的滅亡。
她該怎麼辦呢?
她隻好把自己藏起來,盡量少地去打擾陳頌柏。要是陳頌柏忘記有她這個妹妹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好好地生活。
陳頌柏還想去跟陳頌鸢好好解釋一下,謝見漁卻攔住了他,“過多的話反而是枷鎖。”
謝見漁說的沒錯,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兩難情況之下,陳頌柏還是選擇跟謝見漁離開了。
今天他們到家的時間要早一些,可裴穗之依然在他們家門口站着,好像提前掌握了他們的行蹤一般。
對此,陳頌柏還沒提出這個疑惑,謝見漁就打電話給司機,“你明天不用來了。”
謝見漁的行蹤隻有司機和程钰兩個人知道,程钰跟在他身邊很多年了,沒有過一次選擇性的失誤。在這種情況下,謝見漁會無條件相信程钰。
聽到謝見漁的話,司機連忙追問:“謝總,我兢兢業業,為什麼要開除我?”
謝見漁:“因為你變成了裴家的狗。”
“謝總,謝總,你聽我解釋……”
謝見漁說的話并沒有收住音量,每一個音節都落在了裴穗之耳朵裡。但是,她還是湊了上來,輕聲詢問:“你們回來了呀,今天不是特别忙嗎?”
見謝見漁不願意搭理他,她便把話頭放到了陳頌柏身上,“我今天去看你妹妹,你妹妹情況不是特别好,為什麼出院了呀,本來我還想多關照她一下的。”
“謝謝你的好意。”陳頌柏故意把“好意”兩個字咬得特别重,“我們承受不住。”
要是放在以前,陳頌柏面對這些大人物,是不會有這種底氣與之叫闆的。但是現在,他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一切,反正有謝見漁在後面兜底。
可能這就是“狗仗人勢”吧,他是謝見漁的一條狗,沾了點人氣就開始得意忘形。
裴穗之楚楚可憐地說:“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隻是……”
陳頌柏有些無語,癟了癟嘴沒說什麼,倒是謝見漁揉了揉他的腦袋,“先回去,别炸毛。”
“我沒有……”陳頌柏還想說話,謝見漁直接扣住他的腰往家走。
等到終于進到家門,謝見漁說:“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嗎?大不了明天換個房子,如果你不願意去住你妹妹待的那棟别墅,我們去另一套。”
“謝見漁。”
陳頌柏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讓謝見漁愣了一下,良久才回應:“什麼?”
“我這算是住宅升職記嗎?”陳頌柏調侃,“從最開始到現在,三個多月的時間,我換了好幾次房子了,住得越來越好,再這麼下去我會膨脹的。”
謝見漁聽了他的話,颔首同意,“确實是,換得太多了,搬來搬去也麻煩,那你聽話,搬完這一次我們就不搬了。”
陳頌柏不知道用什麼話來闡述自己的感受,他感覺在謝見漁心裡,自己這個情人的新鮮感還沒有消失。
要是有一天,自己被他養得嬌慣,不再習慣于工作,他突然把自己丢棄了怎麼辦?那他和陳頌鸢,不僅沒有房子住,而且付不了藥錢,兩個人隻好露宿街頭等死。
所以,在他的深思熟慮下,他對謝見漁說:“謝見漁,我想出去工作。”
謝見漁剛開始沒聽清,直到陳頌柏在自己耳邊再次重複了一遍,他才明白陳頌柏的意思。
他很不理解,“我給你的錢不夠多?”
“夠了。”陳頌柏如實回答,“但是我不工作的話,會慢慢變成一個廢人的。”
感受到一直以來依賴自己的陳頌柏有了脫離自己控制的想法,謝見漁心中很不痛快。不過,他很快調理了過來,他想了想,最終給出答複:“我同意了。”
“真的?”陳頌柏很開心,“謝謝。”
他不知道,能讓謝見漁輕而易舉同意的工作并不是他想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