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晶石的盒子被放在桌面上，祁清弦撫摸着它，慢慢地就趴在了桌面上，目光平視看過去。

“家裡來了一個人，他叫師文景。”他說到這裡，笑了起來，“媽媽你見過他的，還給他跳過衣服呢。”

那是祁清弦還在上初中的時候，他的遊戲角色第一次在遊戲商城裡買衣服，媽媽就坐在旁邊，非常嚴格地指導：“這件不好看呀！你給他換那件，顯得人魁梧精神，跟他的武器也很搭，同一色系的……你再給他配個發型。這個！這個！！哇——”

那是師文景衣櫃裡的第一套衣服，從頭到腳都買了一遍。

後面又叽裡咕噜說了很多，都是圍繞着師文景說的，最後明顯感覺到累了困了才閉嘴，又把媽媽的盒子收回書櫃裡，旁邊就是爸爸媽媽的遺诏。

爸爸和媽媽在郊區的墓園裡有一塊夫妻墓，爸爸的骨灰早就放進去了，那時的殡儀館裡還沒有制作生命晶石的服務，祁清弦能做的就是往墓裡再添置一份媽媽的衣服。

悼念完家人，祁清弦有些沉重。

客廳外，師文景已經跟着教程戳出來了一個白色貓貓頭，把材料包送的一對眼珠粘上去，居然有模有樣的。

甚至連咕咚都湊過來探頭探腦，對毛氈白色貓貓頭十分好奇：“miu~？”

兩個長杯子被放過來，裡面裝滿了調制好的顔色鮮亮的酒。

師文景抓過一杯嗅了嗅：“什麼？”

祁清弦挨着他，背靠沙發盤腿坐下：“酒，度數不高。”

師文景兩眼一睜：“酒？沒什麼酒味。”

“你喝過什麼酒？”祁清弦嫌棄道，“我就沒給你喝過幾次。”

師文景不高興了，好像被小瞧了一樣，仰頭就灌了半杯，細細品嘗：“……還挺好喝的。”

祁清弦和他碰杯：“你有身份證和戶口本了。”

師文景的幸福感伴随酒意發酵上湧：“嗯，主人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會狠心抛棄我的。”

祁清弦眼神有些閃爍，他看着酒，不敢看人：“還會回到遊戲裡嗎？”

這是他近段時間以來最想問的問題。

師文景搖頭，為表示忠誠，彎腰湊近了祁清弦，和他頭碰頭親昵地蹭着：“不會！弦哥，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永遠，呵……”送走了所有親人的祁清弦又喝了一口，他轉身，抓着師文景的衣領，命令他，“你發誓。”

師文景認真地發誓：“我發誓，永遠追随主人！”

祁清弦松開了他，搖頭悲歎：“算了，發誓有什麼用……我要去，去看看……”

他撐着桌面爬起來，師文景沒想到他喝這兩口就開始微醺了，于是趕緊攙扶着：“去看什麼？我帶你去。”

“去，把遊戲下載回來。”祁清弦要去開電腦，把遊戲下載回來，看看那個号是不是真的删除了。

七天的時間早已經過去，祁清弦就是不放心，他非要去看一眼。

師文景突然不走了，他拽着祁清弦，央求道：“不要去，别下遊戲了。”

為什麼主人要去下載遊戲？是不相信他發的誓想把他送回去，還是想玩個新的。

無論哪一種可能，師文景都覺得很恐怖。

“主人……别下遊戲了。”他轉身繞到祁清弦面前攔住他。

咕咚跑過來，焦急地在兩人腳邊打轉。

兩人都喝了點酒，誰也不讓誰。

最後師文景把他拉起來，抱去了客廳，把他壓在沙發上，祁清弦的手纏上了他的脖子，主動把他拉下來：“你想要我？”

不管他想不想，他的身體肯定很想，都鬧得祁清弦搬來一樓住了。

師文景大腦轟的一聲響，嗓音沙啞：“想……”

他想要接吻，祁清弦躲開了，但轉頭就咬上了他的喉結，沒有用力，隻是舔了一下。

師文景受不了往後躲開，喉結上下滾動。

“隻要你不走，”祁清弦後背裡開沙發，仰頭吻在師文景的下巴上，再輕輕一咬，蠱惑道，“我就給你。”

他的臉、身材都是他捏出來的，祁清弦怎麼會不喜歡。

師文景立馬含住了那張善于施舍他的唇，不用再說了。

咕咚看他們兩打得火熱，也要過來湊熱鬧，它還想往兩人中間的小小縫隙裡鑽進去。

“……”祁清弦含糊地說了句，“去樓上，去你房裡。”

師文景就把祁清弦抱回了二樓的房間，不過他從不認為那是他的房間，非要說的話，那就是他和主人兩個人的房間。

剛進門，祁清弦又急忙約束他：“不要在床上……衣服髒。”

祁清弦笃定，自己就算變成沒有意識的喪屍，都不會帶着貓毛上床的，何況他隻是喝了幾口小酒。

“嗯。”師文景長腿一頂門邊，把哇哇叫的咕咚關在了外面。

貓叫聲還在繼續，衛生間的淋浴水聲混進來。

漸漸的，淋浴的水聲蓋過了貓叫聲，髒衣簍堆滿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