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哥哥的生日在我前面啊，”小明語氣理所當然得好像這是上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哥哥，我每年都盼着能早一點過生日，現在終于實現了。”

褚易得知兄弟兩人在同一天過生日，羨慕得不行，眼巴巴地瞅着他們：“你們倆可太幸福了，生日在夏天。不像我那麼倒黴，生日總是在除夕夜那幾天，每次都是和年夜飯一塊兒湊合過了。家裡人都忙着準備過年，我的生日蛋糕都是和年貨一起買的，從來沒人專門給我慶祝過。”

徐覃桦和小明聽了，都露出同情的表情。褚易趕緊擺擺手，像是要把這個話題趕走似的：“不說這個了。對了，你們有沒有量過自己的身高？今天比去年長高了多少？有沒有五厘米啊？”

他這麼一問，徐覃桦和小明都來了興趣。褚易每年都會量身高，這個習慣從他上小學就開始了。雖然比徐覃桦小一歲，但他的個頭已經快趕上徐覃桦了，現在差不多到徐覃桦眉骨的位置。而小明站在他倆旁邊，顯得更矮了，頭頂才剛到褚易的肩膀。

“我們沒量過，”徐覃桦撓撓頭，“家裡沒有尺子。”

“不用尺子也能量，”褚易把嘴裡的棒棒糖拿出來，在陽光下晃了晃，“放暑假前我姐剛給我量過，我有138厘米。”他說着站到徐覃桦身邊，認真地比劃起來。他眯起一隻眼睛，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離，來回看了好幾遍。

“嗯……”褚易皺着眉頭想了想，“你這兒比我高這麼一點點，大概0.5厘米吧。徐覃桦，你有138.5厘米。”

小明迫不及待地擠到前面：“那我呢？我有多高？”

褚易轉過身，上下打量着小明。小明仰着頭，眼睛裡閃着期待的光。褚易蹲下身，用手在小明頭頂和自己身上比了比，突然笑出了聲：“小明，你看起來隻有120厘米，你長得太矮了。”

這句話像戳破了的氣球，小明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下來，眼睛裡的光也暗了下去。他低下頭，用腳尖蹭着地面：“我怎麼會這麼矮……班上好多同學都比我高……”

褚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把棒棒糖塞回嘴裡，含含糊糊地說：“矮個子也有矮個子的好處啊。你現在坐公交車都不用買票，可以省好多錢呢。我都得買票了，這是高個子的煩惱啊……”

徐覃桦也拍了拍小明的肩膀：“你别難過，你年齡最小，還沒到長個子的時候呢。我記得褚易去年也沒這麼高，是吧？”

褚易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去年才133厘米，一年就長了5厘米呢！小明你等着看吧，說不定明年你就蹭蹭蹭長高了。”

小明還是沒有被說服，他耷拉着腦袋，顯得更矮小了。褚易看着小明頭頂的發旋兒，心裡有些不忍。這孩子确實怪可憐的，他想。他撓了撓頭，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個好主意。

“小明，你要像我這樣，把自己的身高記在牆上。”褚易邊說邊比劃着，“這樣老天爺看見了，就會記得給你長個子。你看我長得這麼高，就是因為一直在記錄呢。”

小明還沒有完全被說服："真的管用嗎？"

“當然管用！”褚易說着，像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白色粉筆，“正好你家牆下面是黑的，就當黑闆用。來，咱們現在就記上。”

他拉過小明，讓小明貼着牆站好。小明站得筆直，連腳尖都繃直了。褚易踮起腳，在小明頭頂的位置畫了條線，又歪歪扭扭地寫上“許小明-120cm”三個字。

“徐覃桦，快來快來，我給你也記上。”褚易給徐覃桦量完，最後給自己量。他故意踮得老高，惹得兩個小夥伴直笑。

“好了！”褚易拍拍手上的粉筆灰，“明年咱們再來看看，保證都能長高一大截！”

小明見褚易信誓旦旦，不由得信了八九分。他趕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祈禱道：“老天爺，請保佑我明年一定要長得高高的。”

褚易和徐覃桦見他這般虔誠，原本玩笑的心思也淡了，跟着閉上眼睛低聲為他祈禱起來。

“上天保佑，一定要讓小明長高一點……”

黑漆漆的牆面上，白色的粉筆痕迹格外顯眼，像是三個孩子共同許下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