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受姑娘這一禮,說起來,我乃姑娘家臣,姑娘為主,我乃為仆,怎敢受姑娘的禮。”
溫明昭不奇怪他如此說,因為他剛才在說起父母時,是懷着一種懷念與尊敬之意,并無惡念,所以她相信,城主确實是為了她着想。
城主接着道,“當年,家主仁慈,見我無心争權奪利,也不欲在靈都久居,便放我離開,但家主于我有半師之誼,他們夫婦罹難後,我多方打探,才得知姑娘當年被交予幻妖,避世而居,教養于雲水澗,但避世如何能得長久,所以多年來,我在漓州勵精圖治,也是想姑娘若願意,日後能讓有安身之所。”
溫明昭颔首,真誠道謝,“多謝城主好意。”
城主拱手,“這都是屬下的本分。”
城主如此說,讓溫明昭很不習慣,“當年家父已放城主自由,便已沒有什麼主仆之說了。”
“姑娘不必再勸,隻要我在這世上一日,就一日是姑娘的家臣,這一點不會變。”
見他如此堅持,溫明昭不再多言,但她仍心有疑慮,“那麼,城主與蕭然是如何結識的,蕭然也是城主的故人嗎?”
城主喝了一口酒,不欲再說,“此事,屬下隻能告知姑娘,蕭公子與屬下也頗有淵源,其餘的,恕不能多言,有朝一日,公子會将各種緣由告訴姑娘的。”
城主話說一半,讓人猜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溫明昭也知道肯定是蕭然要求的,他要是犟起來,不願意說,誰都不能撼動一二。
現在隻要聽到蕭然這個名字,任衍之就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尤其聽到蕭然與溫明昭牽扯很深,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更明顯了。
這個蕭然,到底和溫明昭是何關系?
他有些刻意地咳嗽一聲,“還有一事,想請城主解惑,為何溫姑娘的父母當年要讓姑娘和任家定下婚約?”
見溫明昭朝他看來,他頓了頓,斟酌一番,繼續道,“聽城主所言,百年前,我二人尚小,在如此年級定下婚約,好像并無必要。”
城主聽他有此一問,愣怔了一下,沉吟片刻,“公子此言差矣,當年之事,我雖知之甚少,但家主為姑娘和公子立下婚約,定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溫明昭倒不是很在意此事,但任衍之沒有得知婚約的内情,臉上隐有失望之色。
城主看他神色,寬慰,“公子不必急于一時,總有一日,定能知道各中緣由,和家主、主母的一片苦心。”
二人明白城主已将他知道的真相全數告知,不再追問當年之事。
溫明昭也沒忘記覆靈花之事,城主在漓州多年,對漓州周邊了如指掌,想知道覆靈花的具體位置,問城主最合适。
城主隻知溫明昭來漓州是有要事要辦,卻不知他們是為了覆靈花而來,世上之事,可能就是如此巧合。
覆靈花位于漓州最南邊的迷霧谷中,那裡,也住着一位昔年的故人,幾人要是去迷霧谷一探,應該會有所收獲,想要覆靈花,不難。
說起來,剛剛能察覺到二公子用了隐匿靈寶,也是因為感受到了迷霧谷中故人的妖力,隐匿靈寶百年前問世,煉器師巧思,在煉出的靈寶上注入了這位故人的妖力,才讓靈寶有了隐匿之能,現存于九州的隐匿靈寶,也僅有三件而已。
城主将他所知全數告訴二人,并叮囑,“迷霧谷中,住着一位大妖,與家主、主母熟識,你們去谷中可以前去拜訪,他會相助你們尋找覆靈花,此行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們何時前去,我提前傳信與他。”
二人相視一眼,怎麼與漓州這麼有緣,這麼多人都是溫明昭父母的故人。
任衍之略作思忖,“事不宜遲,我們明日便去。”
天色不早,該說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二人起身告辭。
溫明昭一路無話,回到居住之地,朝着自己小院而去,正要關門,任衍之卻站在小院門口,神色認真,“讓我陪你。”
……
溫明昭其實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但,看他如此鄭重,拒絕的話在舌尖頓住,怎麼都說不出口了,她猶豫片刻,打開門側身,讓他進了小院。
二人就在靈樹下坐着,都沒有說話,今天任衍之很自覺地為二人烹茶,倒茶,溫明昭托着腮有些出神。
任衍之看着她,剛才離開之時,城主給他秘密傳音。
姑娘不姓溫。
其實,她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