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已閃至玉台前，鲛绡手套觸及玄冰的刹那，龜甲紋路的機關陣突然浮現。身後刀氣割裂霧氣，她故意露出頸後三寸命門，在彎刀即将吻上肌膚時驟然俯身。陸長空收勢不及，刀鋒劈開千年玄冰的瞬間，寒氣凝成霜龍咬住他右臂。

"多謝陸少俠破陣。"她将冰魄收入纏枝蓮紋錦囊，忽覺鬓邊微涼。一縷青絲飄落在碎冰上，刀刃映出她驟然失色的容顔——方才那刀若是偏半寸，此刻碎的大約是她的天靈蓋。

江面忽起濃霧，冰雕侍女眼中紅光暴漲。陸長空扯下墨狐大氅裹住兩人，沈青崖嗅到他襟口沾染的漠北沙棘香，混着刀刃飲血的鐵腥氣。刀柄銅鈴擦過她鎖骨時，瞥見那道陳年裂痕竟與師父密室中的殘鈴紋路暗合。

"抱緊。"

低沉的嗓音震得耳膜發麻，沈青崖尚未反應便被他帶着墜入江水。春寒刺骨的刹那，她藏在袖中的機關雀啄開暗格，靛色煙霧吞沒畫舫。水底漂浮的鎏金流蘇纏住陸長空手腕，他皺眉欲斬，卻見少女唇間溢出的血絲染紅江水，像極了天山之巅的赤霞煙羅。

意識渙散前，沈青崖恍惚看見他收刀時空蕩的第三枚鈴位。江底月光穿透流蘇金線，在她掌心映出殘缺的鈴影，恍若宿命早早烙下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