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陸長空攬住她腰肢撞破後窗,沈青崖揚手灑出把金箔。漫天金屑幻化成十二個持劍虛影,正是《天山劍舞》第七式"月下驚鴻"。赫連朔斬碎幻象時,他們已沒入城外桃林。
疾奔中沈青崖摸到陸長空後背濡濕一片,血腥味混着他衣襟裡的沙棘香,竟釀出幾分醉意。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指尖金針精準刺入他風門穴:"赤蠍蠱遇血則狂,少俠再運功就要七竅流......"
突然天旋地轉,陸長空将她壓在覆着薄雪的桃樹下。刀柄銅鈴擦過耳垂,他眼底映着将熄的篝火:"為何故意被俘?"溫熱呼吸拂開她額前碎發,露出那道月牙狀舊疤——與漠北王庭秘檔中描述的"天樞閣暗探印記"分毫不差。
沈青崖屈膝頂向他丹田,流蘇穗子趁機纏住他左手小指:"少俠不妨猜猜,此刻你心脈處遊走的是金針還是情蠱?"忽有雪落進她微張的唇間,陸長空鬼使神差般伸手去接,卻觸到她唇角未拭的血痕。
二十裡外突然升起血色煙花,在空中凝成狼首圖案。陸長空瞳孔驟縮,這是漠北十二連城最危急的求援信号。他劈掌斬斷糾纏的流蘇,卻帶落了沈青崖腰間玉墜。羊脂白玉上刻着句梵文,正是赤蠍蠱唯一解藥的配方。
"想要冰魄,就拿漠北刀宗的《龍雀譜》來換。"沈青崖将玉墜踢入溪澗,蒼白的臉浸在泠泠月色裡,"三日後子時,我在寒山寺等一道不會來的故人。"
她轉身時聽見銅鈴哀鳴。陸長空割下截袍角裹住流血的手腕,玄色衣料上金線繡着的漠北星圖,正與她袖中密信上的血痕重合。桃林深處傳來夜枭啼哭,今年的春雪來得蹊跷,掩去了所有來不及說破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