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風卷着砂礫,将沈青崖的鬓發染成霜色。她蜷縮在驿站的角落,指尖捏着半片玄冰絲,聽着窗外駝鈴聲由遠及近。機關雀的青銅翅膀在爐火中泛着幽藍,羽翼内側的梅花胎記突然發出微光 —— 那是雲想容的信号。
“赫連朔的商隊到了。” 陸長空的聲音裹着烈酒氣息傳來,他掀開氈簾的刹那,刀柄殘鈴與她腰間流蘇相撞,發出細碎的清響。沈青崖擡頭,看見他眉骨處新添的血痕,像是雪地裡綻開的梅。
驿站的土牆在風中簌簌發抖,陸長空将沾血的密報拍在案上:“皇城毒殺案的解藥,牽扯到我母親的舊部。” 泛黃的紙頁被風掀起,露出狼頭圖騰的火漆印。沈青崖忽然想起天山密室裡父親私藏的羊皮卷,同樣的印記在記憶裡灼出傷痕。
她解下腰間鎏金流蘇,将密報卷成紙鸢。機關雀振翅時,金流蘇掃過陸長空的手背,在他古銅色肌膚上留下一道蒼白的痕迹。“去查漠北十二連城的舊商道。” 紙鸢消失在風雪中,沈青崖轉身取出縫制好的貂裘,玄冰絲在火光下泛着幽藍的光。
陸長空的手指撫過衣領袖口,忽然按住她的手腕:“你可知送男子衣裳在漠北是求親?” 他的瞳孔映着跳動的燭火,像是兩簇被困在冰湖下的火焰。沈青崖的指尖被鋼針刺痛,血珠落在軟甲上暈開紅梅:“那為何還要重建十二連城?”
氈簾突然被掀開,風雪卷着赫連朔的冷笑灌進來:“好一對亡命鴛鴦。” 他腰間懸挂的青銅鈴與陸長空的刀柄殘鈴共振,震得沈青崖髒腑生疼。機關弩的弦聲在袖中輕響,她反手扣住陸長空的手腕,将他拽進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