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試探着走近林津年,拿出爪子輕輕撓了撓他,卻不曾想如今會被撞得頭破血流。
然而此時,林津年先前在周聿面前僞裝出來的好哥哥模樣已經被他完全撕去,他喉結上下滑動,化身成了一個不顧及血緣,隻知道服從内心,兇性大發的獸類,目光如炬地鎖住了床上的周聿,隻要對方有所動作,他就會跳起來将獵物啃噬殆盡。
原來都是血緣作祟,連初見那些所謂的同類吸引也隻不過是基于血緣上的天然親近。
周聿用手懊悔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想到昨晚的荒唐事,他感到自己臉上的溫度在一點一點地攀升,手卻不知怎麼變得冰涼冰涼的。?
别墅外面傳來了一陣混亂與嘈雜,還有幾聲怒吼。
“周聿!周聿!你在裡面嗎?”
是江寄焦急的呼喊,還有張勁厚,淩淮西他們和門口守衛的争執聲。
自己消失了一晚上,他們肯定擔心壞了,周聿慌忙從床上爬起來,下一秒扯到了酸痛的部位,又重重地摔回了床上。
“我在!”他扯着嗓子回應江寄。
在他做這一切反應的時候,林津年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冷冷的,從身旁拿起了槍,拿着帕子慢悠悠地擦拭着槍口。
長年的軍旅生涯給林津年打上了無法抹去的烙印,除了去山城尋找周聿的那幾年,從小到大他都是從訓練場上摸爬滾打地成長過來的,在經曆過部隊高效有速的磨練後,這也讓林津年養成了一種習慣。
他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像槍那樣簡單粗暴,食指扣上扳機對準敵人,按下扳機就子彈出膛,一槍殺敵,一彈見血。
可現在他手裡的這把槍對準了周聿。
周聿愕然地回頭看林津年,以及那冷冰冰的槍口。
“想見他們嗎?”
林津年輕描淡寫地問他,好似手裡對準周聿的不是槍,而是一把玩具。
他嗓音低沉醇厚,明明很平穩,周聿卻硬是聽出了裡面的痛苦與掙紮,他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捏緊了手底下的床單,垂下腦袋慢慢搖了搖頭。
像是很滿意他的回答,林津年勾了勾唇角,将槍收在腰間的皮帶裡,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前。
往日雷厲風行的男人變成了走路都要拐三拐的瘸子,周聿在他居高臨下的俯視中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但又被林津年扯着腳腕拉到了床邊。
他從床上抱起周聿,不顧他的拳打腳踢,慢騰騰地挪到窗邊,從窗戶往外看去,入目所及的正是樓下争吵的衆人。
他回身拽着窗簾的下擺遮住他和周聿的身形,然後連衣服都沒有脫,隻拉下了褲鍊……
寬大厚實的窗簾如瀑布一般從上方傾瀉下來,周聿仿佛一瞬間被扔進了一個黑色的夢裡,而林津年腰間别的槍露在窗簾外,反射出來的冷光則成為了這個夢裡唯一的光點。
黑色暗無天日的夢,剩下來的隻有樓底下江寄撕心裂肺的呼喊,張勁厚的咒罵,淩淮西的叫嚣,以及穆解旭的猶豫,和毛乙坤的目瞪口呆。
從他們那個角度,正好看見周聿被林津年肆意侵犯後,在窗簾中若隐若現的面龐。
羞憤難堪,卻引誘着惡魔堕落。
早知道林津年一直潛伏在暗中伺機逮捕他,周聿絕對不會自以為是地回京城,妄圖以蚍蜉微小的力量去扳倒林津年這個惡魔。
可如今已經被惡魔拉入了黑暗,那能解脫的方法隻有......殺了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