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的實驗室像被海水浸泡的玻璃罐，熒光燈管在天花闆投下冷藍的波紋。沈硯跟着周念禾穿過消毒水霧氣，白大褂袖口掃過标有"SH-07"的冷藏櫃。她的珊瑚骨項鍊換成了銀質海馬吊墜，指尖在電子鎖上輸入密碼時，他瞥見鎖屏壁紙是張深海照片——發光的鲨魚群環繞着鏽迹斑斑的捕鲸船殘骸。

"案發時監控被人為切斷。"周念禾推開解剖室的門，福爾馬林氣味混着焦糊味撲面而來。實驗台中央擺着具焦屍，腕骨處戴着枚刻有"XW"的鋼筆吊墜。沈硯瞳孔微縮——這是徐妄的随身物品，三年前在林氏碼頭失蹤的物證。

"死者是實驗室主管，死因是注射過量基因藥劑。"周念禾戴上手套，用鑷子夾起半融化的U盤，"但這個裡的數據...全是SH系列實驗體的腦電波記錄，最新條是4月26日零時的異常波動。"她忽然指向牆壁，焦痕中隐約露出個鲨魚吞月的符号，與沈清秋筆記裡的标記 identical。

走廊傳來皮鞋聲，李毅宏倚在門框上，鲨魚齒戒指叩擊金屬扶手。他右眼的豎線瞳孔在熒光燈下泛着金芒，白襯衫領口露出與沈硯後腰 identical的舊傷。

"沈律師對基因實驗感興趣？"他晃了晃手裡的證物袋，裡面是支斷裂的紅藍雙色注射器，"昨晚在燈塔撿到的，針頭殘留的黏液...和焦屍指甲縫裡的成分一樣。"他忽然湊近，雪松香水混着海鹽氣息中夾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周研究員沒告訴你？她負責的項目，就是把鲨魚基因植入人類脊柱。"

周念禾的鑷子猛地落地，在寂靜中發出刺耳的聲響。沈硯彎腰拾起注射器，管壁上的熒光指紋與林淮留在密室的腳印紋路重合。他注意到李毅宏左手虎口有新鮮的灼痕，形狀恰似捕鲸船錨鍊的截面。

"被告說案發當晚收到的匿名郵件，發件人用了深海生物加密算法。"沈硯将注射器裝進證物袋，目光掃過解剖台下方的編号——SH-12的抽屜微微敞開，露出半截藍鑽耳釘。周念禾急忙轉身整理試劑架，馬尾辮的藍鑽發卡與耳釘折射出相同的冷光。

"李小姐似乎很熟悉實驗室布局。"沈硯故意用了女性稱謂，觀察她的反應。周念禾的指尖在裝有熒光液體的試管上頓住，試管标簽寫着"水母基因穩定劑"，生産日期是三年前4月25日——清歡失蹤的前一天。

"我...負責過實驗體術後護理。"她的聲音發顫，海馬吊墜碰到試管架，發出細碎的共鳴。李毅宏突然笑出聲，從口袋裡掏出張監控截圖：穿白大褂的周念禾正将枚水母耳釘塞進冷藏庫，背景裡的時鐘顯示23:17，與密室電子鐘的時間 identi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