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雨聽完,驚訝地捂住嘴巴,黎迎的話太有歧義,她不受控地越想越歪:“你說的反應是……嗎?”
“他打了我的手!好疼的!”
說罷,黎迎伸出手。
手部皮膚細膩光滑,骨節圓潤小巧,美中不足的是,右手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
時間太久,紅痕已經消失了。
莫淩雨癟嘴:“……”
周菁:“你好像很失望?”
安莳握緊拳頭作話筒,靠近黎迎的唇:“采訪一下小變态迎迎同學,摸到那兒你有什麼想法?來,分享你的收獲。”
黎迎真仔細思考了下。
10秒後,她如實回答:“他好像喜歡放在左邊。”
安莳嘴角一抽,不愧是她家迎迎,真猥瑣。
不過話又說回來,放左放右有區别嗎?不能垂直向下嗎?
莫淩雨接話:“……據說男人都喜歡放左邊。”
黎迎和安莳毫無用處的默契的又出現了:“不能垂直向下嗎?”
莫淩雨翻白眼:“你怎麼不問能不能盤起來?”
黎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怎麼舒服怎麼來吧,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
周菁忍無可忍,敲桌子示意幾人打住:“大庭廣衆你們兩個請自覺一點,我們是香香軟軟的女孩子,不是猥瑣的變态好嗎?”
香軟的女孩子周菁教育完黎迎,不盡興,又語出驚人來了一句:迎迎,我覺得放進你……裡會更舒服。”
黎迎:“綽。”
黎迎:“滾。”
說完,黎迎感到一陣惡寒。她不顧身後三人,沖進衛生間,反反複複清洗右手掌心,搓到掌心發紅,皮膚出現褶皺。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她尴尬到腳趾摳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完蛋了,他一定覺得我是變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洗完手後,黎迎懊惱地揉了揉臉,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自我譴責的碎碎念,完全沒注意到前方拐角有人靠近。
然後,她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唔!”
黎迎的額頭抵上對方堅硬的胸膛,鼻尖瞬間被一股清冽的氣息包圍。
是一種很淡的藥草香,大概是某種名貴藥材的味道,沉郁幹淨,不仔細聞幾乎察覺不到,可一旦嗅到,就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再聞一次。
黎迎鬼使神差地湊近了一點,輕輕吸了吸鼻子。
還挺好聞的,有點像深山古寺的晨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的大腦就“嗡”的一聲炸開,黎迎理智回籠,意識到她現在嗅别人衣服的行為也太猥瑣了,與剛才摸男人j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黎迎身體一僵,猛地後退一步,不敢擡頭,直接彎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對不起!非常抱歉!”
一秒、兩秒……對方沒有回應。
黎迎的心髒怦怦直跳。
完了,他不會注意到我在聞他衣服吧?
他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生氣了,我是不是該擡頭看一眼?不行不行,萬一更尴尬怎麼辦……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黎迎最終忐忑地擡起眼。接着,她撞進了一雙如墨色般深邃的眼睛。狹長的眼型,眼尾微微上挑,在尾端勾出淺淺的弧度。
男人戴着黑色口罩,露出的皮膚冷白似玉,碎發垂落在眉骨,最驚豔的是眉心中央那顆小痣,像名家收筆時特意點上的最後一筆。
作為美術生,黎迎當場職業病發作,在心裡構圖。
若是要畫這雙眼睛,一定要用水墨才能描摹其神韻。
得用最上等的松煙墨,以枯筆蘸水層層暈染,才能描摹出他瞳孔裡流轉的暗色。
黎迎開始在心裡調起顔色,男人眼尾若有若無的紅,該用多少赭石色才能調出來?
隻可惜,她不會水墨畫,畫不出男人的三分神韻。
黎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盯着陌生男人看了許久,直到發現對方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她才如夢初醒。
“抱、抱歉!”她手忙腳亂地讓開路,踉跄間又聞到藥香,這次還混上了幾絲清苦的廣藿香。
尴尬之際,小張再一次如天神降臨般出現:“聞總,您沒事吧?”
黎迎趁此時機竄了出去,走了幾步,往回看了一眼。
見被稱為“聞總”的男人并沒有摘下半邊口罩,黎迎有些失望。
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蓦地掀起眼皮看過來,黎迎一驚,着急忙慌轉過身,差點撞上工作人員。
黎迎回到餐桌,安莳剛站起身,手上拿着一雙筷子,看到黎迎回來,她又一屁股坐下,把筷子擱在碗沿,“迎迎,我還以為你掉坑裡了呢,我正打算過來撈你。”
黎迎翻白眼:“……”
莫淩雨瞧見黎迎臉色微紅,善解人意安慰道:“迎迎,你還好嗎?沒關系的,你又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