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兒。”遊得快停住,指了指前方:“我就不進去了。”說完就要轉身走,黃潇一把揪住遊得快的衣領。
市主伸出肉手,不等黃潇反應過來,他就把前方打穿,木屑在水裡飄着······
嗯,是個暴躁的老頭。
船破了後,陸七施施然地從中走出,臉上依然帶着他待客時的笑:“喲,有貴客光臨,不及遠迎,失禮失禮。”
“廢你娘話,人呢?”市主質問。
“哦,因為這啊,怕是有什麼誤會,我正要送回去,趕巧你們就來了。正好,你們帶走。”陸七一副冤枉模樣,身子一側:“請。”
裡面恐怕沒有什麼好東西等着他們。
不過,市主倒是有些玩味他的手段。
一開始,他聽到從水上飄下來的埋怨:“這是一條吃人的河。”那時,他哼着鼻子:自己不好好走路,倒開始怨起沒手沒腳不會說話的河來了,地滑水深,仔細腳下。他沒放在心上。
後來市主有一次嗅到人氣,他嘴裡嘟哝着:那個倒黴蛋給掉到河裡了?扭着肥胖的身子去尋,卻一無所獲。
他看見一隻遊蕩的水鬼,問:“你可見有人掉到河裡?”
那水鬼低頭:“不曾見。”
年紀大了,總愛唠叨幾句:“你捉落水的人,是沒用的,現在地府森嚴,哪能那麼容易頂替,還有損自己陰德。”
“我知道。”水鬼說。
可能自個爬出了河吧,他心想。
再接着,他看到水市裡有着一股死氣。這不應該的,自水市開市以來,從沒有過殺害之事,或許商人買賣不順利偶有怨氣但氣有流通,不應這般衰敗。他尋着死氣,最後停在了玉滿堂。
“你這裡的丹藥可靈?”市主背着手,環顧着四周問。
“可靈。”陸七招呼。
“既然這麼靈,那陸老闆定用的稀奇原料喽?”市主看着陸七的笑眼。
陸七不躲:“哪有,不過是尋常物件,煉制時多廢些心就成了。”
市主點頭,繞着店走,在一處停下。這裡上面高的是格子,下面就是合着的抽屜。
他用腳勾開了一個抽屜,裡面密密麻麻,烏漆嘛黑。市主的小胡子随着鼻子的動作翹了翹,陸七看見說:“這是我收的凡人的頭發,煉制後,止血收斂最有用了。”
市主又一腳合上,又轉了一圈,沒什麼意思,正要走,看見陸七脖子上戴的珠子,眼裡閃過亮光,聲音也不由得緊張起來:“這個珠子那來的?”
“這個?”陸七指着珠子。
“嗯。”
“不過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市主看着這個珠子,雖有故人氣息,但現在又為這人所用,若是讨來又有什麼用?故人已去。而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讨?已是無主之物。那這個水市呢?建的人不在,自己這個市主當得真沒意思,自己合該去遊山玩水而不是一輩子待在這個水下。
他出了玉滿堂,看着地上映出的光,想着自己今日竟為頭發的死氣而不安,看來是自己真的老了,圓球似的身體更圓了,肩膀塌了下來。
······
待以為陸七在裡面設了局,誰知水突然地急劇地不安,黃潇從翻湧的水流中看見陸七還是一副笑臉······
市主一看更氣,用法力把陸七拽到水流中,而黃潇則是抓着遊得快。
很好,市主和黃潇倒都是那種有難同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