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為期三天，考九門課程。第一天是個大晴天。冬日裡的暖陽，叫人看了渾身都會更有勁些。解宬早上專門洗了個冷水臉，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臨出門時，宋萍塞給解宬一瓶熱過的牛奶。

“加油。”宋萍溫聲道。

從解宬上小學起起，凡是考試，不論大大小小，宋萍都會給解宬說一句“加油”。每每聽到母親說這兩個字，解宬心裡總是會更有底一些。

不過這次，坐在考場，他還是難免緊張。畢竟這是高中首次期末考，能反映不少問題。

開考前二十分鐘，監考老師進入考場。解宬仍在争分奪秒，翻看重點。

萬一幸運值點滿，恰好看到原題呢？

“離開考還有十五分鐘時，同學們要把與考試相關的資料放進書包，将書包拿出教室。開考前十分鐘，我會分發答題卡；開考前五分鐘，我會分發試卷。”

“雖然同學們對這些流程都已經很熟悉了，但我還是要提醒大家，畢竟每次考試都有遲到的。要上廁所的同學現在趕緊去，避免考試途中上廁所，耽誤答卷。”

監考老師是個老教師，寫得一手漂亮的粉筆字。等待發卷的時候，解宬坐在位置上，認真欣賞。

“叮鈴鈴——”

鈴聲從廣播裡傳出。解宬提筆先完成古詩詞默寫。這是最簡單的題，也是最不能丢分的題。

第一堂語文考試，解宬覺得自己答得還算流暢。如果中途他的筆沒有突然斷墨，這将是場很完美的考試。

幸好他習慣在筆袋裡多裝幾支筆芯。解宬想。

之後的物理考試，解宬有驚無險地度過。他對自己的實力知根知底，所以不在難題上糾結，先答好能力範圍内的題，再回頭努力。

最後一門科目依舊是英語。聽力部分才剛剛開始，考場外就有人怪叫——

“第一題選B！”

有人笑出氣音，有人則是小聲嘀咕抱怨幾句。監考老師嚴肅道：“注意考場紀律，不要分心。”

解宬搖搖頭，覺得這些人很無聊。叫吧，小心回旋镖紮到自己。

考完英語後，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教室，聽候安排。付婉钰一向不支持考完一門，學生馬上互相對答案的做法，這樣特别影響後面的考試狀态。她特地囑咐學生，考試這幾天，不要讨論跟試題有關的話題。

12班的學生們都經曆過考完對答案的荼毒，因此十分聽話，這幾天都自動屏蔽與答案有關的字句。等到所有科目都考完後，大家才開始讨論。

“我受不了了，英語聽力的男聲，為什麼又像嗓子裡卡痰了一樣？”

有人開始吐槽，得到附和：“相比之下，我竟然有點懷念之前的氣泡音。”

也有人談論的話題不同：“诶，高中考試之前放的音樂和初中不一樣呢，還挺好聽的。你們知道叫什麼名字嗎？”“嘶——不知道。不過我聽着還挺熟悉的。”

陳彥鈞跑去找林翊飏對物理答案，他有些不确定地問：“最後一道選擇題，選ABC？”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陳彥鈞雙手握拳：“Yes!這把穩了！”

解宬獨自坐在座位上，拿起一支筆，無聊得在草稿紙上畫圈圈。在标準答案發下來之前，他是不會對答案的。

問就是有好幾次，按照民間流傳的版本，他的選擇題是全對。但是标準答案下來之後，他直接痛失好幾分。

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解宬不想再體驗了。

不過因為地理位置特殊，他内心小小掙紮了一下，還是“被迫”偷聽林翊飏他們對答案。他相信林翊飏。

唉，最後一題老樣子，沒戲。

就在解宬快把一整張A4紙塗滿圓圈的時候，唐沁帶着通知回到教室：“大家都先安靜一下，速戰速決。”

45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唐沁。她清清嗓，說道：“大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能走了，值日的同學也不用留下來。休息兩天，23号返校補課！”

聽到這個消息，衆人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人的感情是複雜的。

唐沁剛走下講台，就被陳彥鈞堵住：“班長，那你知道多久放寒假嗎？”“課還沒上呢，就想着放假？”

陳彥鈞苦哈哈地說：“這不是，找點盼頭嗎？”

唐沁背手，一臉深沉地走開。

解宬倒是沒什麼感覺。補課是避免不了的事。與其因此悲傷，不如全身心享受接下來的兩天假期。

回到家，他發現父母都不在。鞋櫃上擺着一張紙條，還有一個玻璃罐。

“兒子，爸爸媽媽臨時有事，要出差幾天。菜已經做好了，放在桌子上。不用擔心，我們吃完飯才走的。對了，玻璃罐裡是外婆做的柚子茶。這次沒放太多柚子皮，不會很苦。”

應該才走沒多久。這樣想着，解宬拿出手機，給宋萍打電話，但是無人接聽。

算了，應該在趕路，還是等他們打過來吧。解宬燒水調了杯柚子茶喝。

似乎确實沒有之前的那麼苦。他咂咂嘴。